离开王教授的办公室，小李一路上一直在沉思，连上车都差点撞了头。陆明川问他，是不是被吓到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川哥，你说，我从小到大，是不是被我爸妈，被我周围的人，天天都在催眠呀。昨天潘局长还说，我长得都越来越像你了。这算不算，你催眠我呀？这要是真的，应该算是工伤吧？”

“你是变着法儿说我丑吧？不如你帅，越来越像我，影响你找女朋友了呗。”陆明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这林苏如果真的是被张宇楠控制了，我们怎么才能证明这个呀？”小李突然想到了这个有点难度的问题。

“如果，是张宇楠被林苏控制呢？或许，他们俩，谁也没有控制谁。又谁也控制了谁？”陆明川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有点低沉。

小李的眼睛瞪大了好多，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说：“所以，你告诉林苏，张宇楠已经死了。是要看林苏的反应？也要看林苏接下来会做什么？这样说，可是有风险呀，一旦她知道真相，可能会投诉我们呀。”

陆明川没再和副驾驶座上的小李说话，小李识趣地不再多说，他知道，自己这位领导兼师傅，一定是又在思考什么重要的线索。

车子向医院方向驶去，不一会就到医院的停车场。

小李按下电梯里的8层按键，陆明川突然问了一句：“林苏有对电梯的恐惧，这是事实吗？可是当时她父亲林涛出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在电梯里边。如果是和何倩的事有关系，她当时也没在里边，怎么会经常出现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呢？”

“可能是因为，她后来自己，做梦梦到了？”小李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顺口说出来的。

从玻璃窗望过去，林苏的病房里，她坐在床边，手里一边削着苹果，嘴里哼着歌。听到敲门声之后，她马上回头看到了玻璃窗上陆明川的脸。

“我们直接的说吧，在大学的时候，你是不是用了何倩的学生证，去听过心理学的课程。”陆明川问题。

林苏表情略微地变化了一下，眼睛向左下角轻轻地撇了一下，之后，马上恢复了正常。这个细节，陆明川敏感地捕捉到了。

“我只是喜欢学，当时何倩和我喜欢这样玩，有时，有人说我们俩长得比较像，所以，我们会换着学生证用，也没被人发现过。现在，到是被你发现了。”林苏一边说，一边向着床里移动了一点。

坐在对面的小李和陆明川都注意到了这个动作，这是她感觉到有点紧张，下意识地逃避反应。

小李说：“我们已经掌握了相当充足的证据，我们来，是想了解当年，你和何倩还有张宇楠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你可以尽量详细地叙述一下吗？我会在过程中提问，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

林苏坐在床上，身体向后，靠在了床头上，之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整个的询问过程，都是小李在主要提问，陆明川在一旁，更像是一位观察者。他一直在注视着林苏的各种反应和从她的陈述里筛选着重要的信息。

林苏说，在学校的时光里，头两年，她都是平静地度过的，一心只在研究自己所学的专业。她的梦想，是做一个大记者，可以把世间的各种疾苦和不公进行深挖，报道真实事件，还原事件真相，是她的夙愿。这个愿望，是因为自己知道，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和不透明。

大二的时候，她和同学何倩因为在诗歌朗诵中配对，所以慢慢开始更多的交往。本来，两人关系是越来越好的，逐渐成了形影不离的闺蜜。当时，张宇楠和何倩确实存在恋爱关系，但是，按张宇楠的说法，自己没有正式答应过何倩，只是一直保持着较好的朋友关系。

但却在大三的时候，两个女生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了裂痕。起因，是张宇楠在读到一则新闻之后，有些心理学上的问题，请教林苏，后来跟着自己去尝试过两节王教授的心理课，他开始对心理学也开始着了迷。

何倩不喜欢这个学科，因为张宇楠跟着林苏去听课，于是两人发生了小的争吵。开始林苏并不知道，还和张宇楠在图书馆讨论相关的知识，可是何倩一出现，张宇楠就马上收声，不再说了，而何倩当晚的表现，也让林苏开始感觉到了她的醋意。

何倩请假不在学校，张宇楠突然向林苏提出，自己了解到了林苏家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猜林苏对这些事是事故的答案，应该存在疑虑。林苏没有回答，但是张宇楠，提出，他想帮助林苏一起去调查当年的事情真相。

这些话，让林苏感觉特别意外，因为自己只和何倩讲到过自己过去的故事。但是，她听到张宇楠要帮助自己的时候，确实心动了，因为张宇楠要做的，本来也确实是她想要做的，这让她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我们学新闻的人，就是要找到事情的真相。连自己身边的真相都没办法查清，将来还怎么做记者呀。”这是林苏记得张宇楠讲的原话。

在这之后，他们联合了何倩一起，开始对林涛案件的进行调查。张宇楠还叫上了他的弟弟，刚从部队退伍回来的张宇桐一同协助他们。

林苏的家里赔偿了一笔款项，所以，在这调查过程中，林苏一直负担着事件过程中的所有开销。

在周末林苏会带着何倩一起，回T城，用尽一切办法，收集资料。而张宇楠负责在学校对资料进行分析和整理。张宇桐有时，会去到T城，帮着用一些收集一些数据。

她承认，当时采取过一些不合适的手段。何倩曾经扮演应聘人员，潜入到彭氏集团，偷取过一些资料。张宇桐也曾经在彭德才的车子里，偷走过一些资料。但是，由于方法有限，也不够专业，他们最终只找到了一些彭德才贿赂的资料。

没有办法证明，她爸爸林涛和弟弟的死与彭德才有联系，所以，最好，在快要毕业的时候，她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交给了检举部门。警方介入调查，最终让彭德才受到了惩罚，但并不是她想要的。

他们在这件事的时候，特别的有热情，出于好奇和刺激，何倩是最专注投入的一个。但是，后来，事情结束之后，她和林苏之间因为张宇楠的关系问题，又爆发了一次争执。

那是三人都在实习的时候，餐厅是张宇楠选的地点，并做的预订，吃饭的过程里，张宇楠因为喝了酒，一直在夸奖林苏的各种聪明和睿智，何倩就有点生气了。

后来到唱歌的时候，因为三个人都喝了酒，气氛就有点怪了。

包厢里当时还有其他同事，林苏出去洗手间，张宇楠也出去了。林苏回来时，何倩就不愿意和她合唱两人经常一起唱的那首歌《姐妹》。

林苏也有些生气，于是她就准备要离开，可是何倩说她走，让林苏继续陪张宇楠。这话刺激到了林苏，自己一生气，就说不走了，就留下来陪张宇楠了。于是何倩就生气了冲了出去。

迎面碰到了张宇楠，也没说话，推开他继续跑了。听到林苏叫住他，说不许去追，当时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张宇楠有点茫然地站在门口。

结果，何倩就出事了。从正在维修的电梯门里，直接掉了下去，直接导致颈骨断裂，当场死亡。

当时林苏被吓坏了，都没有敢去看何倩的尸体。

这件事情之后，自己总是感觉特别的内疚。对于何倩的死亡的愧疚，让她好久不能从中自拔，同时，也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过张宇楠。

事情发生之后，张宇楠的心情也没办法完全的平复，也就离开了报社这个伤心地，去继续上学深造了。

直到三年前，他才主动联系林苏，说自己在城里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做一些心理咨询工作。

两人见了面，吃了饭，但是，她一直没去过张宇楠的办公室。之后，就会隔三差五的通个话，或是见个面，慢慢地恢复了之前的好朋友关系。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可能是内心的默契，两人都很少提及到何倩。

自己前些时间开始出现幻觉，才在彭岩陪同之下，一起去找张宇楠进行咨询和治疗。

当时张宇楠用催眠让自己回忆这个可怕幻象是在自己哪段记忆里，可是，自己却回忆起来了何倩当时摔下电梯的场景。那感觉，如同身临其境，像是自己被人从后面推下去，掉进黑洞洞的电梯井里一般。

事后彭岩冲动地打了护士，当天，张宇楠就说，看着彭岩有点面熟。没过多久，就调查出来，彭岩当时是电梯公司的维修负责人，并且他还是自己调查过的彭德才的亲生儿子。

张宇楠提醒过自己，彭岩的出现，可能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但是，自己当时并不相信张宇楠的提醒，只是以为彭岩是出于情感上的嫉妒而引发的情绪。但是，直到张宇楠接二连三地出事。这之后，她会经常在自己的梦境里，见到彭岩的脸。

“我最近，也会有梦到何倩，应该是经常见宇楠的关系吧。”林苏说道。

“梦里你见过何倩的样子吗？”陆明川突然问道。

“什么？”林苏听到这个问题，显得特别地意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