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离开,就不再回来

江南的小城,四月像是多雨的季节,雨水总是很多,空气中还透着一丝丝的寒冷,让我总以为日子又过回了二三月份的样子,前几年,刚去到江城,总是不停的吐槽江城没有四季,只有冬夏两季的天气,冬天长到以为一整年都在过冬天,夏天热到你以为一整年都会过着夏天,这也便成了这几年来对江城最深的印象,无论离开还是停留。而今,在江南的小城里,四季分明,春天和秋天长出了许多个维度,有雨的天气里,空气中总是含着许多凉气,冷到骨子里。

该怎样去诉说这座城,好像是过客,停与留的切换,也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很多年前,不太记忆的年纪里,第一次坐着长途大巴,经历白天和黑夜的变换, 来到这座小城,记忆中好像还是雨,清晨车站里的雨。

刚建起许多工业的城,春节团圆的节日里也还是很多人,五湖四海,不同于自己方言的口音。某个午后,就在爸爸的带领下,和姐姐成了短发的小孩,走过很多新建起的园区花园,相机定格在那一年的画面是有很多,热闹的街道路过,有很大的音响,走去很远,还传来:“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走街串巷也还是听到很多叮叮当当自行车的声音;很神奇的还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口音的方言;理发小店汇聚的人,天南地北的高谈着;巷道里拐角处灰黄的路灯,天灰亮的时候总是自动亮起,工作很早的环卫工人、卖煎饼早起的摊主、踢踢踏踏的自行车,响出很多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灰蒙的天空下;好多后来改造的旧时的房屋,偌大的院子里,汇聚着很多户人家,不知道老北京藏有时代记忆逐渐老去的院子,是否和这有着许多类似。

14岁以前的记忆,大概就是在这座城和家乡房屋和学校里切换着。有很多人,很多方言和蹩脚的普通话,很多户人家,一口井,一条河,机械轰鸣,没有停歇的流水线和厂房……

而后很多年,还是继续着停与留的切换,每一次的来到好像都是雨,车站里的雨,有爸爸张望的眼,也有爸爸妈妈不舍离别的眼。每一次停留,都带着过客式的兴奋来到,又带着过客式的解脱离开。

十年唱过了好多年,Eason早已举办过很多场演唱会,再来到这里,也再没有出现过记忆中的街道和音响,还有十年的歌声,旧时的街道和房屋早已换了样子,修整出许多宽敞的道路和房屋,早前觉得很美丽的园区,早已失去了活力,后来者居上,也被逐渐的替代了下去,好多厂房破败,离去,新的厂房入住,修建,旧去的事物总是被新来的事物替代,你说没有改变,其实什么都在变。

我以为自己总是在夏天和冬天来到离开,也总会是过客式的来到或者离去,没想过,有一天,也是要在这里经历完四季。

每天下班的路上,路过学校,围墙里面学校是歌声笑声,围墙外有很多屋舍飘来饭香,生活本来的样子也许是这个样子,这里,有很多像父辈一样的人们,在这个小城里求得生存。也许也都是路过,而不是归途。也许,来到,是为了更好的告别,或许有一天,离开了就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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