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的诗与远方,走到近处,又变成了生活的苟且!
(一)
又是一个节日的到来,雅琪郁郁挂上妈妈的电话,看着破旧的屋子,不禁伤感起来。
雅琪是北方人,那里有高山,有好冷。雅琪一直的愿望就是走出去,要去南方,可以一年四季穿裙子。
雅琪真的走出来了。他遇到了她的丈夫鲁诺,鲁诺说,他家在南方,家里有一个厂,经济不错,家里为他安排好了工作。如果雅琪跟他回家,他家里也会为雅琪找好工作。
雅琪很高兴,上天很是眷顾她,看来她不用自己独自闯荡了,有伴了,还是个不错的伴。
两个人恋爱了,在北方。
鲁诺对雅琪很好,怎么个好法呢,就是在恋爱的女人眼里,是个很好很好的男朋友。
处了半年的一个晚上,鲁诺在每晚照例的电话里犹犹豫豫地说:“我在家里有个未婚妻。不过我不爱她,是我爸强加给我的!真的,雅琪,我爱的是你!”
雅琪震惊!
“雅琪,你听我说,我的心里只有你,订婚的事是在遇到你之前,我也只见过她两次,根本谈不上感情。”
“雅琪,每次我想到要离开你,我就心痛不已,我走了,留下你,怎么办呀?”
在鲁诺一声声的叹息下,雅琪原谅了鲁诺,雅琪为鲁诺找出不得已的理由,脑中补全了鲁诺不得已的画面,对鲁诺更加的爱恋。
鲁诺没有食言,他和南方家长的未婚妻解除了婚约。听说对方还闹自杀的。雅琪像是赢了一场胜仗一样,心里很是高兴。
鲁诺又在一次的电话里讲:“雅琪,家里的厂倒闭了,退婚给人家赔了很多钱呢!你好好想想,还要跟我吗?家里只有田了!”
雅琪因为鲁诺退婚的事,已觉得情深意重,难以报答了。怎么可以因为他家里有了困难而心生犹豫呢,雅琪没有一丝犹豫地安慰鲁诺,告诉鲁诺,她定将不离不弃。
终于,雅琪上了去鲁诺家里的长途车,车越走越偏僻,雅琪的心越凉。越过众多田野,荒野,小镇,村庄,车子终于在一个小镇的十字路口停下来。
正值冬天的小镇,人们都缩在屋子里不出来,偶尔出来的,也是缩在绿色军大衣里,只有眼睛在外面。这,怎么和想象的南方,不一样?
又是一段摩托车的颠簸,雅琪终于站到了鲁诺的家门口,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未免失望。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房子,里面空空的没有什么家具。来了客人。都是站在门口,说着话聊着天。
雅琪听不懂,只觉得,站在门口,真冷呀!和北方的冬天不一样,人们自觉知道冷,屋子里充斥着暖气!
雅琪在鲁诺的家里,过了第一个寒冷的冬天。没有暖气,没有暖炕,也没有电热毯。
更让雅琪寒冷的是,鲁诺回到家里,彻底变成了妈宝。他丢下雅琪去打麻将,一天一夜见不到面,雅琪觉得委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在陌生的地方,雅琪觉得自己像极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冬天过去了,雅琪和鲁诺去了真的南方发展。四处碰壁,现实的残酷一点一点撕裂着雅琪。
雅琪想过放弃,回去父母温暖的怀抱,听从父母的安排,过那种一眼看得到头的安逸生活。可是,一想到鲁诺为她的付出,他为她退了婚呀!这似乎成了良心上的包袱,压着雅琪,不能任意听从心的选择。
雅琪有时候,甚至渴望鲁诺对她提出分手,这样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了。
就这样拖着,拖到了结婚。鲁诺还是以前的样子。雅琪也认清了,自己眼里的阳春白雪,事实上只是破铜烂铁。
鲁诺的风评不好,爱赌,脾气不好,爱斗,对他自己的爸妈也不够尊重。
雅琪一开始还是有信心的,苦不怕,穷也不怕,只要两个人心齐,总是会好的!可惜,慢慢的雅琪就绝望了,因为鲁诺根本就没有想要改变。
如今,雅琪幸苦的工作,却并不能带来太多的收益。付出给孩子,就亏欠了父母。就连这样团聚的中秋节,雅琪没有办法回去,也没有给父母送节礼,就连微信上发个红包,都不能阔气的大手一划。
诗,是不是还在更远方?
雅琪如是想。
(二)
陈梦嫁给王春是个意外。陈梦很漂亮,王春像他的名字一样,很是普通。
陈梦认识王春的时候,正值失恋,她的失恋不是感情出了问题。
陈梦和前男友感情极好,两人相处两年去男友家见家长,男友的妈妈提出不平等条约,怀孕才办酒席。陈梦爱屋及乌,居然同意了。
只可惜再一个两年过去了,陈梦没有怀孕。男友的妈妈对她越来越坏。陈梦小心翼翼地给未来婆婆洗内衣内裤都换不来一点好言好语了。最终,被迫分手。
此时的陈梦,需要陪伴和温暖,王春适时出现。更不可思议的是,只是和王春的一次,陈梦就怀孕了!
陈梦跟着王春回到他的老家准备待产。他的家里没有长辈,屋子里干干净净,不只没有杂物,该有的都没有。不,有一样,有一个王春与前妻的女儿,眼巴巴的看着陈梦。
陈梦心塞,却没有转头就走,拿出私房钱,把屋子置办的像一个家。在这个像家的地方生下了孩子。
月子里,陈梦端起卧着鸡蛋的面条,看到大女儿眼神里的渴望,一口面实在喂不到嘴里,几番,便将碗塞在了大女儿的手里。
出了月子,陈梦又用自己的积蓄,让王春早已经过了学龄的大女儿上了学。
春暖花开时,陈梦带着王春和孩子,去了养父母那里,传统的养父母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心痛不已。将陈梦一家打了出去,扬言断绝关系。
陈梦伤心地回到了王春家,却在这个时候没有得到王春的安慰。王春甚至有点幸灾乐祸,陈梦没有娘家了,以后只能依附于他,再也不能离开了。
此后,陈梦背着孩子,去田里劳作,做无米之炊的巧妇。邻居们看着她过于辛苦,有的食物会送过去一些。夜间,就听见争吵打骂的声音。
后来,陈梦都会极力推脱大家的好意。众人心里都明白,陈梦收下的吃的,触及到了王春的自尊心。
可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只顾自己玩乐,有一点钱就去挥霍,全然不顾自己一岁的孩子从来没有吃过奶粉。陈梦都是买来便宜的豆奶粉,一分为二,早上半袋,晚上半袋。不知道是营养不良还是因为带着孩子在田里撒农药时喷到了孩子,孩子比同龄人要瘦小得多,呆滞得多。
渐渐的,王春对陈梦的粗暴也上升到了暴力,一言不合就动手。陈梦也越来越沉默。
偏远的地方,孩子的拖累,没钱的无助,让陈梦感到无路可走。
终于有一天,大家看到陈梦的眼睛是肿着的,下巴是青的。同情的看着陈梦,陈梦不说话,只是流泪。懂行的人说,陈梦的下巴给卸下来了。听着就毛骨索然,这是怎样的禽兽呀。
有老人为陈梦出头,去质问王春,王春头一梗,说:“她和她前男友通电话,不守妇道,该打!”
可能是王春有持无恐,以为陈梦非他不可,以为陈梦和娘家断绝关系,无人出头,以为陈梦手中无钱,翻不出天。却没有想到,陈梦的前男友偷偷地来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带走了陈梦,连同孩子,割断了唯一的牵挂。从此再无音讯。
都说,远嫁的女孩,是父母丢失的孩子,这些迷路的孩子,大都以为远方只有诗,到了面前才知道,诗还是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