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作者描述其在集中营的经历,第二部分阐述了作者对意义疗法的一些观点。
集中营囚犯及作者的心理适应过程:
第一阶段:极度惊恐、暂缓性迷惑
第一阶段往往发生在刚被收容时。极度惊恐是非常好理解的,关于暂缓性迷惑,书中是这样形容的:
被宣布处决的人在行刑前的最后时刻会产生死刑可能暂缓执行的幻觉。我们也抱着这种希望,相信最后的结果不至于太糟。囚徒们胖乎乎、红润润的面庞就是对我们极大的鼓舞。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当下现实和过往经历悬殊较大,人们常常因无法看清现状而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
第二阶段:适应
第二阶段是用最大篇幅描述的阶段。情感上,这个阶段出现情感死亡,即冷漠、麻木、迟钝、漠不关心,和其他情感折磨,类如对家人的思念和过往的怀恋。其他方面出现:性冲动压抑、信奉宗教。囚犯们的梦境是充满食物、香烟和热水澡。
下面这篇摘抄恰好的描述了囚犯当下的冷漠心理:
一天早晨,我听见某人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这个人一向表现得非常勇敢和自尊,这样哭泣是因为他的鞋子已经破得无法再穿,一想到以后只能赤脚走在冰天雪地里就悲从中来。看到这可怕的一幕,我只好自己找点安慰。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份小面包,美滋滋地大吃起来。
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人的生命价值、个人意志成为消灭对象:
前面我提到过,除了关心自己能否活命和亲人的下落以外,其他事情对我们毫无价值。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人是如此关注自己和亲人的生命,以至于精神高度紧张,这种紧张可能会摧毁他所有的价值观念,使他怀疑一切。在一个不再承认人的生命价值、剥夺人的意志并使之成为消灭对象(当然要先有计划地让他尽其所用)的重压之下,人的自我最终会遭受价值缺失之苦。如果集中营的犯人不竭力抵挡住这种影响以保存自尊,他就会失去人的感情,没有了精神,没有了内在的自由,没有了个人的价值。他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人群中的一小部分,其存在被贬损到动物的层次。人群从一个地方被驱赶到另一个地方,一会儿合成一群,一会儿又被驱散开来,就像一群绵羊,全然没有自己的思想或意志。一小队危险的看守者从四面监视着他们,折磨和虐待他们。这一小撮人不停地驱赶着羊群,边喊叫边踢打。而我们,这群羊,只想着两件事情——如何躲开恶狗或找到一小块吃的。
而在自我价值遭到破坏和消灭之下,情感补偿性的转向了对家人的思念。
忽然间,我一生中第一次领悟到一个真理,它曾被诗人赞颂,被思想家视为绝顶智慧。这就是:爱是人类终身追求的最高目标。我理解了诗歌、思想和信仰所传达的伟大秘密的真正含义:拯救人类要通过爱与被爱。我知道世界上一无所有的人只要有片刻的时间思念爱人,那么他就可以领悟幸福的真谛。在荒凉的环境中,人们不能畅所欲言,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忍受痛苦,以一种令人尊敬的方式去忍受,在这种处境中的人们也可以通过回忆爱人的形象获得满足。我生平第一次理解这句话“天使存在于无比美丽的永恒思念中”。
也就是说,对他人的爱使苦难变得有意义。此时,作者得出,如果生命有意义的话,那么苦难也有意义。在认识到苦难的意义后,作者开始思考精神自由、人的自由意志等命题。
我们可以从原则和经验两方面回答这些问题。在集中营生活的经验表明,人还是有可能选择自己的行为的。有足够的例证(常常是英雄性质的)说明,人可以克服冷漠,克制暴躁。即使是在可怕的心理和生理条件下,人也能够保持一定的精神自由和意识独立。
我们这些在集中营生活过的人,都记得那些走过一个个屋子安慰别人、把自己最后一块面包给了别人的人。这样的人在数量上可能不多,但足以说明一点:有一样东西你是不能从人的手中夺去的,那就是最宝贵的自由,人们一直拥有在任何环境中选择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方式的自由。
对集中营的经历,作者提出“临时性存在”的概念,这指的是“无法预测这样一种生存状态何时能结束,或者到底能否结束。”这是对犯人最压抑的影响。在“临时性存在”之下,人们的内在生命结构发生了改变,生活的堕落往往也从此开始。这种危险性在于:
看不到未来的人之所以自甘沉沦,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老在回忆。我们曾经说过,犯人容易忆旧,为的是忘记眼前的痛苦。但剥去当下的现实性就会蕴涵着一个危险,那就是容易忽视积极度过集中营生活的机会,而的确存在这样的机会。将我们的“临时的存在”看做不真实的,本身就是使犯人丧失对生活的把握的重要因素,一切都成为无所谓的了。
第三阶段:释放与解放过程
这个阶段的描述较少,笔者在此不展开。
关于意义疗法
意义疗法,或者某些学者所谓的“心理疗法的第三个维也纳学派”,着眼于人类存在的意义以及对这种意义的追求。根据意义疗法,努力发现生命的意义正是人最主要的动力。这就是为什么我用“追求意义”一词,而不用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学说强调的快乐原则(我们也可以叫它“追求快乐”),也不用阿德勒心理学派的“追求权力”或者“追求优越”之说。
1. 为什么生命具有意义?
生命的意义是独特的,因为只是并且只能是由特定的某个人来完成。也只有这样,他才满足了自己追求意义的独特愿望。
因此人需要做的,不是像某些存在主义哲学家所教导的那样去忍受生命的无意义,而是忍受自己不能以合理的方式去把握生命之无限意义。意义比逻辑要深刻得多。
2. 人对意义的追求之挫折
遭遇挫折的人对意义的追求会通过追求权力(包括追求权力之最原始的形态即金钱)得到替代性补偿。
遭遇挫折的人对意义的追求会被追求享乐所替代。存在之挫折常常会转向性补偿。在这类病例中,性行为在存在之虚无中会变得异常恣肆。
我坚决否认人对其存在意义的追求(或对其存在意义的怀疑)是源于或者会导致任何疾病。存在之挫折本身既非病理性的也非病源性的。人对于生命价值的担心乃至绝望是一种存在之焦虑,而绝非心理疾病。医生很可能是用后者去解释前者,导致他看不到患者对存在之绝望。而医生的任务本该是引导患者度过其成长和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存在危机。
个人一旦成功地找到了意义,那他不但会感到幸福,还会具备应对磨难的能力。如果某人追寻意义的努力最终失败了,那又会是什么情况呢?那可能引发致命的后果。意义的导向减弱了,结果是对即时快乐的追求占了上风。
3.存在之虚无?
在人类历史之初,人丧失了赖以指导其行为并因此产生安全感的某些动物本能。动物所具有的那种安全感,好比天堂一样,对于人类来说是永远地失去了,人类不得不做出选择。此外,在最近时期,人类还遭受到另一种丧失,那就是原本作为其行为根基的传统迅速地消减。丧失了告诉他必须做什么的本能,丧失了告诉他应该做什么的传统,有时人甚至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而对存在之虚无表现常常是厌倦。
4.存在的本质?
我们说人要担负起责任,要实现生命的潜在意义,是想强调生命的真正意义要在世界当中而不是内心去发现,因为它不是一个封闭的系统。我将这种构成特点表述为“人类存在之自我超越”。它表明了一个事实: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总是指向某种事物或某人(他自己以外的某人)——不论是作为有待实现的意义还是需要面对的他人。人越是忘记自己——投身于某种事业或献身于所爱的人——他就越有人性,越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所谓自我实现,绝不是指某种可以实现的目标,因为人越是追求这个目标,越是容易失去它。换句话说,自我实现可能是自我超越唯一的副产品。
这段话笔者的理解是,生命的意义存在于人们心中,成为人们行动的动力,但这种意义的实现却需要外界,即物质状态去实现。
5.如何寻找生命的意义?
工作、爱和勇气。
(1)通过创立某项工作或从事某种事业;(2)通过体验某种事情或面对某个人;(3)在忍受不可避免的苦难时采取某种态度。
6.关于自由和责任
自由不是无条件的自由,在特定条件下,即使是集中营中的犯人仍有选择的自由。
光说人有自由还不够。自由只是故事的一半,真理的一面。自由是人的生命消极的一面,而其积极的一面就是责任。实际上,如果人不能负责任地生活,那自由会堕落为放任。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说东海岸的自由女神像应该配上西海岸的责任女神像的原因。
7.矛盾意向法
“恐惧本身是引起恐惧的事实之父。”
意义疗法所谓“矛盾意向法”的技术基础源于以下两方面的事实:一方面,正是恐惧导致了所害怕的事情的出现;另一方面,过度渴望使其所希望的事情变得不可能。
矛盾意向法:让患恐惧症的人关注他所害怕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小会儿。笔者将其称之为摆烂法,在恐惧事实前承认自己的恐惧,然后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