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夜晚的来临,灯光漂白了四壁。我沉醉在玉珊的兰花课程中,此时,一个天地都是宁静的。陪伴我的,是桌边的那盆小小金边兰花。有那么一刻,我的目光停留在它身上,思绪便一下子游走得很远很远……
浅爱深憾
对于兰花,我并不陌生。中学时代,我便侍弄过它。
彼时读了元朝余同麓的诗:“手培兰蕊两三载,日暖风和次第天,久坐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心里一下子对兰花产生了好感,萌生了养一盆兰花的想法。听说一个同学家里有,便央求她给我带一株来。热心的同学当天就满足了我的愿望,当时我的心里真是乐开了花。那时我并不懂兰花,只是希望能亲眼看见花开蝶飞来的情景。
我每天频频相顾,但终究没有见到它的花。后来的某一天,偶然听到刘文正所唱的《兰花草》,顿觉心有戚戚也。便抄了歌词,常常听这首歌。感觉“朝朝频顾惜,夜夜不能忘”说的就是我对兰花的心意呢。再说我何止是“一日看三回”,七八回也是有的,但最终仍是“苞也无一个”,没将我的宿愿尝。心底里未免有些失望。后来不知怎地,那花儿竟被我养死了,心中便有了深深的憾。
此后几年,我没有再养兰花。
养兰在心
读师范时结识了性情相投的好友,我们都喜欢读诗词,爱《红楼梦》,特别喜欢作家三毛。共同的爱好把我们两个拴在了一起,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她对兰花有痴迷,曾收集许多与兰花有关的故事、诗词,抄了满满的一大本,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赏玩,顺便给我普及一下。我呢,为了配得上做她的知己,也极力去寻章摘句,把兰花“养”在心里。
彼时我在名人与兰花的故事里流连,收获一份真善美。孔子曾作琴曲《猗兰操》,他曾说过“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贫困而改节”;屈原《离骚》、《九歌》等诗篇中的“余滋兰九畹,树蕙百亩兮”“浴兰汤兮沐芳,纫秋兰以为佩”“兰节幽而独芳”,抒发了其爱国之深情;慧宗禅师面对因弟子疏忽而遭到暴雨毁坏的数十盆兰花,泰然自若地宽慰弟子们说:“当初,我不是为了生气而种兰花的。”使得弟子们如醍醐灌顶,顿时大彻大悟……
我在与“兰”相关的诗词里徜徉,得到潜移默化的熏陶。透过“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俗人那解此,观叶胜观花。”想像兰花摇玉溢翠,娇姿婀娜,楚楚动人的姿态;从“不与桃李争艳,不因霜雪变色”中品出兰花幽香清远,素洁脱俗,不媚世俗的品格。从“幽兰吐芳乔林下,仍自盘根众草旁。纵是无人见欣赏,依然得地自含芳。”品出兰的抱芳自节,不屈不移,淡薄无为的气节。
师心如兰
从小到大的读书历程中,我得到过许多老师真诚地关心和鼓励。还记得小学时,老师们认定我将来肯定会有出息,初中时,老师们也是对我青眼有加。他们的认可让青春年少的我,不以读书为苦。也是那时吧,常常喜欢模仿老师的一言一行,心底里真诚渴望“长大以后,我就成了你”。
后来工作了,我时时会想起这些老师,于是以他们榜样来对待自己的学生。我小心的呵护着那些水晶般剔透的心,努力在他们的心田里播下真善美和希望的种子。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但是学生们还是给了我最好的奖赏。每当读到学生们写我的作文,心里总是美美的。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我呵护了他们的成长,给了他们一份真切地感动。
还记得曾经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给孩子们讲兰花的故事,带他们一起用心品读兰花诗,一起张开想像的翅膀,在诗的意境里流连,探寻诗人内心深处的情感。那一天我们还仿写了诗词,虽不能与名人佳作相媲美,但也有清新雅致的句子。后来有学生作文深情地回忆了这一幕,读到文章结尾处,一句“师心如兰”,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
“夜深了,明天再写吧”,那人的一声轻唤,把我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哦,不觉之中,夜已深了。起身去关窗户,发现四周都已沉入梦境。是啊,美好的时光总是这样匆匆而过。只是那些风景,那些人,却依然明媚在我的记忆中,让我久久不能忘记。于是有了这样的一个夜晚,读诗赏花之后,忍不住写下了这些文字,来留住那些与兰花相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