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说:潮汕那些事儿,基础已经不再,观念有所残余,新潮正在发展,根源还是经济与教育。以史为镜,寻根源,知传统,改旧俗,向前看。
“你们那是不是不搞计划生育,每家每户都生很多小孩?”
“你们那女人是不是没什么地位,男的都很大男子主义?”
“你们那是不是很重男轻女,父母都很宠爱儿子?”
“你们那是不是很迷信?”
从家乡出来,从上大学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余年。谈起家乡,我们更愿意用“潮汕”这个概念。与其他地方的友人谈起潮汕,被问的最多地往往就是开篇的这几个问题。
一方面是潮汕地区历史上有这么一些个观念,一方面也是给其他地方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引起的片面印象。
我想,较为客观地情况是,这些观念,曾经很普遍,目前部分是,以后会变淡。
但凡说传统,必先讲历史。
潮汕之所以潮汕,首先要清楚从何而来?历史上潮汕地区也属于南蛮之地,猛兽与瘴气同行,台风与疟疾相伴。后来宋朝韩愈韩文公为何发出“夕贬潮州路八千”到感慨?因为这地方落后偏远啊!可见宋朝之前这块地方都处境。潮汕人民的先祖是中原人,这也是潮汕话至今保留着很多古汉语发音的原因,也使得起于中原的儒家观念保留相当完整,无论好坏。先祖起于北边中原,为了躲避战乱一迁再迁才来到这个大陆大东南角,往西已被广府原住民占据,往东是海,往南也是海,古代军事上称为“绝地”,已无路可迁,不得不在此安家。论历史出身,潮汕人绝对属于屌丝中的屌丝,屌丝MAX+PLUS,我甚至可以想象先祖落魄的样子:拖家带口,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目光迷茫……一个被战乱与自然撵着走的族群。当然,这也就为后来的走向海外,艰苦奋斗,勤劳勇敢地潮汕精神找到了物质根源,穷则变,变则通,当物质条件匮乏到极致的时候,必然驱使不愿听天由命的先民大胆地去挑战自然,去向天开口要饭吃。说到底,还是被逼的。
对内方面。
因为是外来者,必然就需要整个族群团结成集体进行自我保护,这也就形成了强烈的宗族观念,前年热映的《人民的名义》其中毒贩讲宗族观念得反面作用发挥到极致,其实宗族观念在历史上也发挥这许多积极的作用,包括时至今日,海内外潮商的影响力相当巨大,老一代白手起家的潮商,正是依托强烈而广泛的宗族观念从立足到发展再到壮大。
本地宗族是否强大,最重要的指标就是男丁的多少,说白了就是一旦遇到外族入侵或者宗盾矛盾,闹到不可调和需要短兵相接的时候可以确保打得赢!在文明程度落后的时代,谁拳头过硬谁才有发言权,这跟毛爷爷的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理论是一个套路。于是,一个宗族男丁的数量,便慢慢演变为一种威慑力!
男丁作用如此之大,女子的地位自然就弱化了,因为家中女子始终要出嫁,出嫁了意味着成为别人家,或者说别的宗族的人,在物质发展落后的年代,娘家都回的少,自然也无法为原来的家庭作出贡献。这也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历史由来吧,不仅于潮汕,古代全国都是如此。于是各家各户中男丁的数量,关系到这个家庭在宗族中的地位,男丁多者,话语权自然就大,无男丁者甚至会被嘲笑,重男轻女观念便由此成型。
对外方面。
长途跋涉,作为外族迁入,环境恶劣,灾害众多,繁衍生息,人多地少。土地已经养活不了潮汕先民,逼着他们向海要口粮。出海打鱼,在那个时代,先当于老虎头上拔毛,看老天爷的脸色,风险极大。这也是汕头在宣传的“红头船精神”的起源。男主外女主内被再次放大,男人在外打鱼,九死一生归来,撑起了一个家庭的生存问题,自然功劳无限。女主人无其他谋生手段,只能是在家缝补渔网,照顾老小,慰劳家中支柱,也就是出海打鱼谋生的男主人。在生存与生活的比较中,男女地位显现,男支柱,女边缘。
向海要口粮,老天爷心情好时给口饭吃,心情不好时,自然要把打鱼者的小命留下。于是一个家庭的支柱没了。怎么办,要有人来继承啊,也只有男丁才有体力架起船桨和渔网。男丁再一次关系到一个家庭的生存与发展,不仅要有,而且要多,要对抗大海带来的风险,这算是一个家庭最大的投资,风险最低的保险投资!于是我们可以观察到,总体上,哪怕时至今日,潮汕地区越是靠海的地方,老一代打拼者这种男女观念越明显,娃生的也多,家庭中的男子越受重视,也就慢慢演变为宠爱。
关于迷信。
潮汕的各路神明很多,年轻一代大多是搞不清哪位跟哪位,哪位的主管业务又是什么。为什么种类如此至多?还是因为风险多啊!在那些个科学极度不发达的时代,在大而广的风险面前,人们根本无法靠人力去对抗,也就只能指望靠祈祷,靠神明,靠原始的信仰,甚至靠毫无依据的神婆去对抗风险,准确地说,是从心里去对抗风险。风险越多,神明种类越多,管生娃的,管海上天气的,管生老病死的,管财源的,管小孩成长的……每一个神明,代表着无能为力的人民心底最殷切的渴望。风险越大,人们越虔诚,不容许任何人冒犯心中的神明,哪怕是小孩的口无遮拦也会换来大人都训斥。迷信迷信,因为它像迷一样,所以会去相信,一旦迷解开了,自然也就一笑而过。,剩下的就是美好的愿望。
以史为镜,面向未来。客观地去看,潮汕的那些事儿,那些名声在外的事儿,始于历史长河的源头,正在流正在流,也比将汇入社会大发展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