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后山禁地？你确定？”
我蹲在灌木丛后，望着远处被浓雾笼罩的山谷。那里是玄天宗著名的“有去无回”之地，据说连元婴修士进去都会迷失方向。
墨白调整着手中的探灵罗盘：“环佩显示的影像里，锁链上有禁地特有的青冥铁锈。”
昨夜环佩突然传来的画面让我们确定了真掌门的位置。问题是——怎么进去？
“禁地有三十六重迷阵，硬闯会触发警报。”墨白眉头紧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内应。”他突然转头，“有人来了。”
我们屏息凝神。片刻后，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摸到禁地入口——是执法长老！
他左右张望，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按在石壁上。迷雾短暂分开一条小径，他迅速闪入。
“跟上！”墨白拉着我悄声前进。
在迷雾合拢前，我们险之又险地挤了进去。执法长老就在前方十几米处，我们借着地形掩护尾随。
禁地内部比想象的更诡异。灰白色的树木像被抽干了生命力，枝干扭曲成痛苦的人形。地面偶尔凸起一个个鼓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呼吸。
“这地方...不太对劲。”我小声说。
墨白示意我安静。前方执法长老突然停步，警惕地环顾四周。我们赶紧躲到一棵怪树后。
长老静立片刻，突然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们跟着。”
我和墨白身体一僵。
“出来吧。”他叹气，“墨白，云小仙。”
完蛋。我看向墨白，他微微摇头，手按剑柄。
“别躲了。”长老转身，目光准确落在我们藏身处，“你们不是想知道掌门下落吗？”
墨白缓缓站起：“长老是何意？”
执法长老的表情很奇怪——一半脸紧绷，另一半却在抽搐：“时间不多了...玄幽子很快会发现我清醒了...”
“清醒？”我探出头。
“魔气侵蚀...我一直在抵抗...”他痛苦地按住半边脸，“快...趁我还能控制...”
他突然跪倒在地，浑身颤抖。更诡异的是，他左眼是正常的，右眼却完全漆黑！
“跟我来！”他挣扎着站起，踉跄前行，“掌门...在幽冥洞...”
墨白犹豫片刻，拉着我跟上：“小心，可能是陷阱。”
执法长老带着我们七拐八绕，避开多处隐藏的阵法。路上他不断自言自语，像是两个人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为什么帮我们？”墨白突然问。
长老脚步一顿：“我...曾是星河师弟最好的朋友...”他左眼流下泪水，“看着他被冤枉...我什么也没做...这次...必须赎罪...”
星河散人的朋友？我心头一震。
终于，我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血色藤蔓封住，藤上长满尖刺。
“到了...”长老喘息着，“但我进不去...禁制...”
墨白上前检查：“需要掌门一脉的血。”
我灵机一动，取出九霄环佩：“这个有用吗？”
环佩一靠近藤蔓，立刻发出柔和绿光。藤蔓如活物般退缩，让出一条路。
“有效！”我惊喜道。
执法长老却突然抱住头：“啊！他...发现了！快...进去...我会拖住...”
他的右眼黑气大盛，左眼却仍保持清明：“记住...考核日...子时...魔界通道...”
话未说完，他猛地转身，朝来路奔去：“滚出我的身体！”声音渐行渐远。
我和墨白对视一眼，迅速钻进山洞。
洞内阴冷潮湿，墙壁上嵌着发光的绿色晶体，照得人脸惨绿。我们小心前进，拐过几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洞中央，玄清子掌门被九条锁链悬空吊着，周身贴满符咒。听到动静，他虚弱地抬头。
“又...来折磨老道了？”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墨白快步上前：“师尊！是我，墨白！”
掌门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白...儿？不可能...你明明...”
“我没死。”墨白挥剑斩断锁链，小心接住下坠的掌门，“是玄幽子假扮您！”
掌门颤抖的手抚上墨白脸颊：“真的...是你...”他突然剧烈咳嗽，“快走...这里...”
轰隆！洞口方向传来爆炸声！
“他们来了！”我紧张地看向来路。
墨白背起掌门：“另一条路！”
“没有另一条路！”掌门虚弱地说，“这是死胡同...”
我急中生智，举起环佩：“星河散人说它能穿越空间！”
“星河...师弟？”掌门惊讶道，“你见过他？”
“没时间解释了！”洞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怎么启动啊？！”
掌门盯着环佩：“需要...极致情绪...”
极致情绪？我灵机一动，凑到墨白耳边：“配合我！”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大喊：“墨白我喜欢你！”
洞内瞬间安静。墨白整个人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你...你...”
“快想高兴的事！”我催促。
九霄环佩开始发光，但还不够。墨白还处在震惊状态，掌门却突然笑了：“年轻...真好...”
眼看追兵将至，我心一横，踮脚亲了墨白脸颊一下！
轰！环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墨白眼睛瞪得溜圆，掌门哈哈大笑，而我...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但强光已经包裹住我们三人。
空间扭曲的瞬间，我瞥见玄幽子带人冲进洞穴，执法长老被铁链拖着，满脸是血却还在笑。
再睁眼，我们已在一片竹林中。
“这是...后山温泉？”墨白认出了地点，“环佩居然能瞬移...”
掌门从他背上滑下，靠坐在竹子旁：“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我们简要说明了魔教阴谋、星河散人的预言以及我的乐灵根。掌门越听神色越凝重。
“果然...他们需要冬至子时的天地阴气...”他咳嗽几声，“玄幽子假扮我这些年...在考核场地布置了魔界通道...”
“那考核...”
“是个陷阱。”掌门苦笑，“所有参加者都会成为祭品...尤其是你，小姑娘。”他看向我，“乐灵根是激活通道的钥匙。”
我心头一颤：“那我们得阻止考核！”
“不行...”掌门摇头，“打草惊蛇...必须将计就计...”
他详细解释了计划：假装不知情，让考核如期举行，但在最后关头反制。难点在于，玄幽子已经控制了大半个宗门的高层。
“我们需要帮手...”掌门看向墨白，“联系上你师兄们了吗？”
墨白摇头：“自从我'叛逃'后，就断了联系。”
“去找丹房的陈长老...他是可信的...”掌门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我...撑不了多久了...”
“师尊！”
“听我说...”掌门抓住墨白的手，“玄幽子在我体内种了魔种...很快会追踪过来...你们必须...”
话音未落，远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
“来了！”我紧张地站起。
掌门推开墨白：“走！带着小姑娘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墨白坚决道，“这次我绝不丢下您！”
掌门突然笑了：“傻徒弟...”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拿着这个...去找...”
一道闪电劈在附近，打断了他的话。三个黑袍人从天而降，为首的正是一脸狞笑的玄幽子！
“找到你们了~”他声音甜得发腻，“师兄，好久不见啊~”
掌门强撑着站起：“跑！”
墨白却拔剑出鞘：“云小仙，带掌门走！”
“想得美！”玄幽子一挥手，黑袍人分散包围，“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我急中生智，掏出灵机打开直播：“家人们紧急求救！现在刷礼物的前十名有机会获得玄天宗秘制丹药！”
玄幽子一愣：“你在干什么？”
弹幕瞬间爆炸：
“主播还活着！”
“前十我来了！”
“这是新剧情吗？”
随着礼物刷屏，九霄环佩开始疯狂吸收欢乐能量，光芒越来越盛！
“墨白，现在！”我大喊。
墨白心领神会，剑锋亮起七星光点——是那七颗石子的力量！剑气如虹，直取玄幽子咽喉！
玄幽子仓促闪避，仍被划破肩膀：“可恶的小丫头！”他怒吼着朝我拍出一掌，魔气化作巨蟒扑来！
“弹幕护体！”我举起环佩。
金色光幕展开，上面滚动着实时弹幕：
“主播小心左边！”
“那个黑衣服的要偷袭！”
“墨白好帅啊啊啊”
我顺着弹幕提示，灵活地躲过一次次攻击。墨白则趁机猛攻玄幽子，剑招凌厉无比。
掌门也没闲着，尽管虚弱，仍掐诀唤出三道金光，困住一名黑袍人。
“云小仙！”墨白突然喊我，“还记得火锅修炼法吗？”
“啊？”
“现在用！”
虽然不明白，但我还是掏出随身携带的...辣椒粉。玄幽子见状大笑：“哈哈哈就凭这...”
墨白剑锋突然转向，划破我手中的辣椒包！粉末漫天飞舞，我本能地弹出火星——
轰！火焰与魔气相撞，产生剧烈爆炸！冲击波将我们全部掀飞。
我摔得七荤八素，抬头看见玄幽子也被震退数步，道袍着火，狼狈不堪。
“撤！”他咬牙切齿，“考核日再算账！”
黑袍人纷纷捏碎遁符消失。我长舒一口气，关闭直播。
“我们...赢了？”我不可置信地问。
“暂时。”墨白扶起掌门，“他们会卷土重来。”
掌门欣慰地看着我们：“配合得...不错...”
我这才想起刚才的表白和亲脸，瞬间尴尬得想钻地缝。墨白也突然变得不自然，耳朵红得滴血。
弹幕最后飘过一条：
“这两人绝对有戏”
“坐等官宣”
“记得发喜糖”
我红着脸收起灵机，假装检查环佩。
“接下来怎么办？”我转移话题。
掌门虚弱地说：“按计划...我继续'被囚禁'...你们...按兵不动...”
“但您的伤...”
“死不了...”掌门苦笑，“玄幽子需要我活着...启动通道需要掌门一脉的血...”
墨白还想说什么，掌门却摆摆手：“去吧...找陈长老...小心行事...”
最终我们妥协了。墨白在竹林深处找了个隐蔽山洞安置掌门，设下多重禁制。
离开前，掌门突然叫住我：“小姑娘...”
“嗯？”
“谢谢你...让我这老骨头...看到这么有趣的战斗方式...”他眨眨眼，“直播...很精彩...”
我鼻子一酸：“您...您保重。”
回宗门的路上，我和墨白都沉默不语。刚才的战斗、表白、亲吻...太多信息需要消化。
“那个...”我鼓起勇气开口，“之前说的话...是为了激活环佩...”
墨白脚步一顿：“...我知道。”
“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嗯。”
又走了一段，他突然说：“辣椒粉...用得不错。”
我噗嗤一笑：“火锅修炼法还是有用的嘛！”
气氛轻松了些。夕阳西下，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偶尔重叠在一起。
“墨白。”我轻声问，“考核日...我们能赢吗？”
他看向远方：“必须赢。”
简单三个字，却让我莫名安心。
回到宿舍，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环佩突然震动，传来星河散人的声音：
“特训继续~”
我眼前一黑，意识又被拉入环佩空间。星河散人飘在半空，一脸促狭：
“表白很精彩嘛~”
“啊啊啊不许提！”我捂脸打滚。
他大笑着拉我起来：“好了，说正事。今天教你'情绪共鸣'...”
夜深了，我的意识在环佩空间刻苦训练，而身体在床上沉睡。
窗外，墨白靠坐在树下守夜，手中摩挲着那张泛黄的直播画像，嘴角微扬。
8
“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弹幕护体'！”
我站在后山空地，九霄环佩悬浮在面前，散发出柔和金光。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一百五十万，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随着我心念转动，金色光点从虚空中汇聚，形成一面半透明盾牌，上面还飘着实时弹幕：
“主播666”
“左边有只兔子！”
“这特效多少钱？”
“不是特效！”我笑着闪身，躲过墨白试探性的一道剑气，“这是货真价实的仙法！”
墨白收剑而立，眼中带着赞许：“进步很快。”
这半个月的特训卓有成效。白天，墨白教我剑法和符咒；晚上，我的意识进入环佩空间，跟星河散人学习情绪能量的运用。修为也顺利突破到练气六层——刚好够内门考核标准。
“明天就是考核日了...”我关掉直播，突然有些忐忑，“墨白，我们真的能骗过玄幽子吗？”
按照计划，明天我会正常参加考核，在最后关头配合掌门和陈长老反制魔教。危险系数极高。
墨白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整理我被剑气吹乱的刘海：“相信我。”
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饿了吧？”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食盒，“灵菇包子。”
“哇！李师兄食堂的限量版！”我欢呼着接过，“你怎么抢到的？”
“秘密。”他嘴角微扬，这个小小的笑容让我看呆了。
自从上次在洞里那句“表白”和那个脸颊吻后，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墨白还是那个冷面专员，但眼神柔和了许多，偶尔甚至会笑。
而我...我咬着包子偷瞄他，胸口泛起奇怪的温暖。
回到宿舍，我发现桌上多了个木盒。盒中整齐排列着各种法宝：护心镜、遁地符、甚至还有一瓶“九转还魂丹”——这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药！
“这是...”
盒底压着一封信。展开后，墨白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
「云小仙：
若你看到此信，说明我已独自前往考核场地。不必追来。盒中法宝足够保你平安。
七年守护，幸不辱命。
珍重。
墨白」
我手一抖，信纸飘落在地。
这个...傻子！
我冲出宿舍，御风向墨白住处狂奔。夜风刮得脸生疼，但我顾不上这些。
墨白的小院静悄悄的。我踹开门时，他正在擦拭佩剑，见状明显一怔。
“云小仙？你怎么——”
“你想一个人去送死？！”我声音发抖，举起信纸，“'幸不辱命'？'不必追来'？你当演苦情戏呢？！”
墨白放下剑，神色平静得让人火大：“这是最合理的安排。你是对抗魔劫的关键，不能冒险。”
“那我就能眼睁睁看你去死？”我气得眼眶发热，“七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以为这样很英雄吗？”
他沉默片刻：“...这是职责。”
“去你的职责！”我掏出捆仙绳，“星河散人教了我新招数——”
绳子如灵蛇飞出，瞬间将墨白捆成粽子！他震惊地挣扎，但这可是加强版捆仙绳，越挣扎越紧。
“云小仙！放开我！”
“不！放！”我凑近他愤怒的脸，“听着墨白，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没有第三种选项！”
他瞳孔一缩：“你...不懂。七年前我看着师父死在面前，这次我绝不能...”
“所以你就要让我体验同样的痛苦？”我声音哽咽，“看着你去送死，然后余生都在想'如果当时拦住他就好了'？”
墨白僵住了。
我趁机加码：“星河散人说我是'欢乐使者'对吧？没有你，我拿什么快乐？乐灵根不就废了？”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墨白长叹一声，停止挣扎：“...你先松开。”
“不松！除非你答应不单独行动！”
“...我答应。”
我狐疑地盯着他，还是解开了绳子。谁知刚松开，他就一把抱住我！
“笨蛋...”他声音沙哑，“你才是...什么都不懂...”
我僵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香混合着些许药草味。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我耳膜发颤。
“七年...”他低声说，“从你第一次直播，说'修仙为什么不能快乐'那一刻...我就...”
我抬起头，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就怎样？”
“...就被你蠢到了。”他别过脸。
“墨！白！”
我气得要打他，却被他握住手腕。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我答应你不单独行动。”他认真地说，“但你要答应我，情况危急时立刻撤离。”
“成交。”我咧嘴一笑，“不过我有秘密武器~”
我掏出灵机，展示后台数据：“看，粉丝突破两百万了！欢乐能量储备足够炸平半个玄天宗！”
墨白摇头失笑：“真是...画风清奇。”
气氛轻松起来。我们并肩坐在台阶上，讨论明天的计划。夜风轻柔，星光璀璨，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对了。”我突然想起，“你信里说'七年守护'...是什么意思？”
墨白身体一僵：“...你看到了啊。”
“从实招来！”
他无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后，里面全是关于我的记录：
「甲子年三月初五，云小仙首次直播，主题“修仙为什么不能快乐”，观看人数23人。」
「五月初七，发明”御剑术送外卖”，被执法长老罚扫台阶。」
「乙丑年...」
密密麻麻，事无巨细，一直记录到今日。
我眼眶发热：“你...一直看着我？”
“职责所在。”他轻声说，但微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我鬼使神差地靠在他肩上：“那...以后也继续看着我吧。”
他没有回答，但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
这一刻，什么魔劫、考核、危险...都暂时远去了。
可惜好景不长。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接着是警钟长鸣！
“怎么回事？”我跳起来。
墨白脸色骤变：“提前了！考核场地！”
我们御剑疾飞，远远看见考核大殿方向火光冲天。更可怕的是，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漩涡状的黑云，正在缓慢旋转。
“魔界通道！”墨白加速，“玄幽子提前启动了阵法！”
途中，一道人影拦住了我们——是浑身是血的执法长老！
“长老！”我警惕地停下。
“快走...”他痛苦地喘息，左眼清明，右眼漆黑，“玄幽子抓了...三十名弟子...作为祭品...通道需要...鲜血和乐灵根...”
墨白剑指长老：“你是哪边的？”
“我...挣扎不了多久...”长老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蠕动的黑色物质，“魔种已经...侵蚀太深...但听我说...通道有三个节点...必须同时破坏...”
他颤抖着递来一块玉简：“地图...去找...陈长老...”
说完，他突然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
“长老！”我惊呼。
“快走！”他七窍流血却仍在笑，“替我...向星河师弟...道歉...”
右眼的黑气突然消散，长老颓然倒地，气息全无。
我和墨白肃然行礼，随后全速赶往考核大殿。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大殿外围着数百名弟子，神情呆滞，显然被控制了。殿内传来凄厉的惨叫，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三十名祭品...”我声音发抖。
墨白握紧我的手：“按计划行事。我去找节点，你...”
“我去救人。”我坚定地说，“欢乐能量对魔气有克制作用，记得吗？”
他深深看我一眼：“小心。”
我们分头行动。我绕到大殿侧面，掏出灵机开启直播：“家人们！紧急情况！现在需要你们的力量！”
画面中，黑云压顶，魔气森森。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大制作！”
“主播在拍仙侠剧？”
“这特效太真实了吧！”
“不是特效！”我压低声音，“魔教入侵，需要大家刷屏正能量！快乐起来！”
我举起九霄环佩，它开始疯狂吸收观众产生的欢乐能量。随着弹幕增多，玉佩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竟在我周围形成一圈金色光环。
悄悄溜进侧殿，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痉挛——三十名弟子被铁链锁住，手腕割开，鲜血流入地面沟槽，组成巨大阵法。玄幽子站在阵眼处，正在念咒。
真掌门被铁链悬在半空，奄奄一息。假掌门——玄幽子假扮的那个——在一旁狞笑。
“快了...就快了...”玄幽子声音癫狂，“魔尊大人即将降临！”
我强忍呕吐的冲动，观察形势。直接冲上去等于送死，必须智取。
灵机一动，我打开直播间的“欢乐挑战”功能：“家人们！现在发送最搞笑的表情包，主播实时演绎！点赞最高的有奖！”
弹幕瞬间被表情包淹没：
“熊猫头震惊！”
“黑人问号.jpg”
“姨母笑来一个！”
我选中“地铁老人看手机”，躲在柱子后做出夸张版表情。观众笑疯了，礼物和弹幕狂飙，环佩的光芒几乎实质化！
随着欢乐能量积累，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星河散人教的“情绪共鸣”术自行运转，我的意识似乎连接到每个正在大笑的观众...
就是现在！
我冲进主殿，高举环佩：“玄幽子！看这里！”
他愕然回头，我使出毕生绝学——
“全体家人们！一起笑！”
环佩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无数笑声具现化成金色音浪，排山倒海般冲向玄幽子！被控制的弟子们纷纷抱头倒地，束缚他们的魔气被震散！
“不！”玄幽子仓促抵挡，“乐灵根怎么可能...”
真掌门突然睁眼，用尽最后力气扯断锁链，扑向玄幽子：“白儿！现在！”
殿顶轰然破碎，墨白如天神降临，剑锋带着七星光芒直刺阵法核心！
“星河——落！”
剑光如银河倾泻，精准命中第一个节点。地面阵法出现裂痕。
“第二个节点在右柱！”我大喊。
墨白身形一闪，剑锋转向。但玄幽子已经反应过来，魔气化作巨手拍向墨白！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撞开墨白，自己却被魔手穿胸而过——是陈长老！
“师叔！”墨白目眦欲裂。
陈长老吐血微笑：“去...完成它...”
墨白含泪挥剑，第二个节点应声而碎！
玄幽子彻底暴走：“你们都要死！”
整个大殿开始崩塌，黑云漩涡加速旋转，一只巨大的魔手正试图伸出来！
“第三个节点在他胸口！”真掌门嘶吼，“魔种所在！”
但玄幽子已经魔气全开，根本近不了身。眼看魔手越来越近...
我看向环佩，又看看直播间——两百万观众正在疯狂打气。
“墨白！”我举起环佩，“接住！”
用尽全力将环佩抛向他。玉佩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玄幽子想拦截，却被真掌门拼死抱住。
墨白接住环佩的瞬间，我将全部意识集中在直播间——
“家人们！最后一把！把快乐借给我！”
弹幕如海啸般涌来。墨白手中的环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气延伸百米，一剑刺穿玄幽子胸口！
“不——！！”他惨叫一声，身体如陶器般龟裂，黑色魔气四散逃逸。
天空中的魔手不甘地缩回，黑云漩涡开始消散。
我们...赢了？
我腿一软跪倒在地。墨白踉跄着跑来抱住我：“没事了...结束了...”
但就在我们放松警惕时，一缕黑气突然从玄幽子尸体窜出，直冲我眉心！
“云小仙！”墨白想推开我，但太迟了。
黑气入体的瞬间，我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找到你了...欢乐使者...」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