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与病魔做最后的斗争。
婆婆一生很苦,生在五二年那时闹饥荒,七几年又生养了二子一女,在那个集体生产制度下,每家每户按工分分配口粮的年代,多少日子的忍饥挨饿才把他们养育成人。
婆婆与公公关系很好,公公是个瓦匠,一生与砖、水泥、石灰打交道,靠着他那一砖一瓦累计的工钱养家,养育着他的三个儿女,自然家里家外的农活都落在了婆婆身上。门里的几个妯娌与公婆年纪相差不多,经常对我提起他们那一代人的过去,一再的告诉我,你婆婆那时活重,身材矮小,又不识字,重的轻的总是挑出挑进,受过很多的累,吃过很多的苦,下面有三个孩子要扶养,上面还有个失忆的婆婆要照顾,经常是为了找她的婆婆而耽误了吃饭,饱一顿饿一顿的,冷的热的打发肚子,以至于现在得了胃癌。
零九年我快生二胎的时候,公公给别人建房出了意外,在二楼楼顶摔下来了,导致颅内出血、骨折,在武汉脑科医院住了几个月,兄弟俩算是倾其所有挽救父亲,感谢上苍的眷顾,公公醒过来了,但是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是婆婆一天天,一年年的精心伺候,用了三年多时间把公公照顾的能自己吃饭、走路,偶尔还能做点小农活。
我们在高兴之余,内心里是非常感激我的婆婆,她是心疼她的孩子都要养家,她经常对乡邻说孩子都有家一库的,把他们系屋的日子咋过。然而生活总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当我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公公又得了肺癌,兄弟俩也是费尽周折,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选择放弃治疗。公公的离世对婆婆打击很大,从婆婆的言谈举止中我能体会到她的那种失落与心酸。
公公离世二年多,也就是去年的春上,婆婆总是胃痛、胃酸、呕吐,在县医院诊断为胃癌,兄弟俩不甘心,又将她带到郑大附二医院,确诊为胃腺癌晚期,医生说有半年时间,兄弟俩选择了保守治疗,两兄弟临工照顾,现在已有一年,癌细胞扩散到大脑,压迫脑神经半边身子不能活动,在中医院住院九天因供血不足于昨下午又转到了人民医院。我深深的感受到两兄弟的不舍与无可奈何,他们不想也不能放手,有母亲在,他们兄弟还是一家人,有母亲在,我们几个在家里还算是个孩子,有母亲在,三姐弟家的六个孩子还能有奶奶,姥姥呼唤着。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但愿兄弟俩的孝心能感动天,感动地,乞求得到上天的眷顾,希望婆婆离去的脚步慢一点,再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