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航·杂言
文/阳雨致晴
航海家的一生中总是要经历迷航,现在我在茫茫大海上不知所措,像浪花那样随波逐流,无论风从哪个方向吹来都不是顺风。
我瞪大双眼却只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的雾,冰冷的风削过泌出细汗的手心,僵直的双腿如负千斤,我兜兜转转看不到柳暗花明,只有无尽的山重水复。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刚开始总是坚定着信念往自己的目标追赶,后来渐行渐渐远便忘了初心。如今时过境迁带着疲倦的身心抱怨现实与幻想终究不同,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曾经我乘风破浪时大言不惭,认为可以独自航行,没想到失去引导的灯光后就去了方向,被狂风裹狭而来的是嘲讽耻笑、肆意妄为的挑衅和侮辱,成功者可以对低下的人施以无情的精神打击,他们伪装得很好,以至于众人都以为如他们表象一般善良,因为受害者的成就不及他们,所以受害者永远被倒打一耙。
人是需要目标的,我先前却一直秉乘着无欲无求的出世心。说实话,我很喜欢那种将世俗看淡,万般不争,作为局外人冷静旁观的感觉,可少年需要一腔热血地奔跑追逐,我倒像活了几十春秋的老朽自觉大限将至,人生不过而已。我的内心已垂垂老矣,再激不起什么昂扬斗志的火花。我总喜欢评价:“看那些年轻人真是有朝气。那些新鲜的事物都应该由他们来发掘。”可能也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老人了吧。
看着周身数只雄鹰奔向太阳,我的翅膀忽地麻木。我不尽然地认为别人认为好的就一定好,所以我心中的灯塔熄灭了。被萧瑟的寒风刮着脸颊,我麻木得毫无知觉,于是我希望用痛感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论是肉体还是心灵中的疼痛也只是微微的麻木,没有那种触目惊心的地步,我依旧麻木地活着。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又真心快乐不起来。
稍微有一点的亮光从云层中透露出来:有人的一句“我相信你”终于让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我无法言说的巨大悲伤终于随着释放的呜咽流露出一点点。我非常地自责但不知道究竟怎么抒发苦闷,我需要的是关心与理解,我在感到绝望时或许只要看到人间最后一点温暖就能再抱有希望地撑一段时间,如果有人能真正了解、关心我更早一些,我就不会在少有人走的路中游逛了。
身边除了嘲讽就是冷漠,我感受不到任何真心的温暖,融不进身后那片灯红酒绿,我在黄沙万里的行旅和软红香土的热闹中,孤身格外落寞,匹马西风。
我拿着腐烂的水果小心翼翼地给众人展示,人们多半会感叹几句:“这么样的程度,不会很不好吗?”甚者,以成功者的语言充满“善意”地教导我应当怎样做才会让水果更加腐烂。没有我所期望的关心,更多是不可思议与嫌弃的眼神。这时我会想,如果姐姐还在,她一定会心痛地握住水果劝我好好爱护,即使植物会愈合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然后用心倾听我的苦闷,从来不会嫌我过于悲观,因为她知道现实的确如此。那种温暖也仅是她所能给予的。
很奇妙的是我在混沌中仍竭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我宁愿将苦闷压制住也不愿像别人那样靠着拼命打压他人来增添自己的欢愉。因为我是“受害者”,所以我不愿让别的无辜者受到那样的痛苦(虽然嘲讽他人看起来很潇洒)。
专业名词的某种解释有:很多人都存在期望过高的现象,他们往往会比其他人感受到更多的挫折,对于一些他们已经失去信心的事情,由于他们存在较好的基础不可避免还是有一些欲求或期望出现,作出那种行为也往往为了斩断这些来源,焦虑、紧张、不安、痛苦等得不到化解,此行为是一种压力转移的方式,是一种不良的发泄方式。一些人会习惯于增加自身肉体的痛苦来减轻精神的痛苦。概括得完全符合
即使是身边的“亲人”,对待陌生人也像是皇帝一般供着,而自家人却像是用完就丢的废纸一样。我郁闷时想诉苦得到的却是恶语相加:“神经病啊!”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多少次身体痛得像是肠子绞在一起我也只能默默咬住嘴唇忍受,因为说了也等于白说,没有人真正地关心我、了解我,说了也会变成“总是添麻烦的东西”我失去了航向、麻木地活着,越来越感受不到疼痛。
我想买一瓶积雪苷片,母亲认定我是想割双眼皮来修复疤痕,说:“你高考一考完就去割。”这句话成为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仰起头,怪异的悲泣从我牙缝中挤出,果然从来没有了解我,关心过我,一切都是虚伪的。
写至这,心中的苦闷仍未减少,我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我站在大雾里摸索着方向,看不到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