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是个《西部世界》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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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脚踝，跃起，落地，旋转。台下爆发热烈的掌声。
“Bravo!”赞美之词此起彼伏，少女再三鞠躬，表示谢意。
夜晚，繁华的街道口，剧院外是比大门还要高的巨幅海报。
“经典歌舞剧《剑姬归来》，
奥丽安娜·瑞菲克主演
四月十二日开始售票”
回到后台，奥丽安娜的脚趾已经磨破，血浸湿了丝袜，她咬着牙除下舞鞋，然后用绷带包好。晚饭只有一根胡萝卜和燕麦粥，她必须保持这具身体的纤细和轻盈。
她是一名专业的舞者，她的身体就要经受这些痛苦的锤炼。
“奥丽安娜！你怎么还在磨磨蹭蹭？公爵先生等你很久了！”剧院的老板催促道。奥丽安娜知道一位德玛西亚的公爵为她专程而来，剧院老板不敢怠慢，安排了奥丽安娜和公爵会面。
“美丽的瑞菲克小姐，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为您准备了礼物。”公爵递给奥丽安娜一只礼盒，里面是一颗硕大而纯净的钻石。
奥丽安娜有些惊讶：“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公爵先生。”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还有更大的礼物。”公爵揽住了奥丽安娜的腰，“你一定会喜欢的。”
奥丽安娜觉得自己受到了侵犯，她开始挣扎。
“别装了，小姑娘，你不过一介舞女。”
剧院老板对于这份钱色交易一开始便心知肚明，只有单纯的奥丽安娜被蒙在鼓里。公爵先生对少女的拒绝感到不满，开始强硬起来。
“没有我驯服不了的烈马。”他脱下外套，拿起一根软鞭。
奥丽安娜感到绝望，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经受如此多的痛苦。这具肉体，被锻炼、磨损、使用，还要被男人觊觎。她走到阳台边，像一只天鹅般轻盈跃下。
滴答，滴答。
奥丽安娜在一张舒适的床上醒来，她觉得自己睡得舒服极了，忍不住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下去。眼前突然浮现自己从高处一跃而下的场景，她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宝贝，你醒了吗？”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给你做好了早餐。”
“我这就来，父亲。”她揉了揉额头，梦已经忘了个干净。
她穿上衣服，看见桌上摆放着能量晶体。“还有这个，你的魔偶。”男人用第三只手抛出一个机械球，“我昨晚把它修好了，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她发出指令，魔偶嗡嗡地围着她旋转。“太好了。”她忍不住给男人一个拥抱，“我今天可以去工作了。”
“你休假这段时间，老主顾们都急坏了。”男人笑道，“快去吧。”
奥丽安娜带着魔偶，来到一座贵族庄园。按照她父亲给的指示，她要杀的人在这座庄园里。她很快找到了目标，庄园的主人，一个有些肥胖的公爵先生。
公爵看到奥丽安娜的一瞬间惊呆了：“鬼……鬼啊！”
一瞬间魔偶像利剑般洞穿了公爵的胸膛，公爵死前仍然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你不是死了吗……”
奥丽安娜感到奇怪，她并不认识这位公爵。但她并没有好奇心，工作完成之后，她打算离去。
一位女警拦住了她的去路。“你犯下多宗杀人案，但我暂时不想伤害你，奥丽安娜·瑞菲克。”她准确地说出女杀手的名字，“你被人利用了，跟我们回去，我们可以帮助你摆脱维克托的控制。”
奥丽安娜不懂女警在说什么，她寻找逃跑的路径。正当她快要甩开女警时，一双铁拳击晕了她。
“蔚，你下手太重了。”
“不然她就跑了。”
“但科林先生再三交代过不要伤害她。”
“啧，你这娘们话真多。”
奥丽安娜觉得意识有些飘忽，她听见两个女人在说话，仿佛在议论自己。
“你看她好像醒了。”
“是吗？我去叫科林先生过来。”
奥丽安娜睁开眼，看见两位年轻的女性，和一位有些憔悴的老人。
“孩子……孩子，你还记得我吗？”老人有些激动，“我是你父亲。”
奥丽安娜看着这具苍老佝偻的身体，怎么也无法和自己父亲强大的身影联系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她开始试图给父亲发送电波信号，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屏蔽电磁信号的法拉第笼房间里。情况有些糟糕，她决定先装出服从的样子，再寻找逃脱的机会。
“我是皮城的警察凯特琳，她是执行官蔚。”长发的女警说，“这位老人则是你的生身父亲，科林·瑞菲克。”
“您真的是我父亲吗？”奥丽安娜的语气透漏着迷茫，“我并不记得他，你们要如何证明呢？”
“孩子，你的记忆被维克托篡改了。”科林说，“他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把你变成他的杀人工具！”说着他忍不住泪如雨下，“天哪，我的奥丽安娜！你曾经多么善良和单纯。”
“奥丽安娜，我们会帮助你恢复原来的记忆。”凯特琳说，“这是我们争取来的机会，出于对科林博士的尊重，我们没有选择将你直接销毁。”
原来对方本来是打算直接将自己销毁。奥丽安娜愈发戒备，但表面上只能装作顺从的样子：“拜托你们了，我希望恢复之前的记忆。”
科林拿出一台电脑，将数据线插在了奥丽安娜的颈后。“这是我当时制作你的时候留下的备份数据，谢天谢地，它派上用场了。”
奥丽安娜眼前涌现出一片蓝光，她的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
雨水噼里啪啦地落在伞上，然后变成一条水柱倾泻到地面。
奥丽安娜去图书馆给参加学术研讨会的父亲送伞。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一双红色的雨靴。她来到礼堂时，研讨会还没有结束。她只好在门口等候。温度似乎有些下降，外面的风夹杂着水汽吹在她的皮肤上，让她觉得有些冷。
一件厚重的羊毛大衣披在她身上，她吃惊地回头，看见一位俊美的青年。
“我不喜欢看少女的肌肤裸露在风雨之下。”青年笑道，“维克托·克劳福德。”
“奥丽安娜·瑞菲克。”她礼貌地鞠躬。
“你是要找谁吗？”维克托问道。
“不，我是等我父亲，他没带伞。”奥丽安娜答道，“您也是来参加研讨会的吗？”
“是，不过——”维克托耸耸肩，“太无趣了，一些老生常谈的理论，墨守成规的思想，实在是无聊透顶，除了消耗经费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我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了。”他看着奥丽安娜，坏笑道：“跟这样美丽的少女说话，也比听那些老头子做报告有意思多了。”
“怎么会呢？我父亲说这是很高级别的研讨会，一般的学者根本没机会参加。我父亲都是前几年有了成果，才第一次参加呢。”奥丽安娜天真无邪地说。
维克托问：“你父亲是谁？”
“科林·瑞菲克。”
“不认识。”维克托皱了皱眉，“别说这些事了，来跟我说说你吧，你喜欢什么？”
奥丽安娜不假思索地回答：“跳舞！”
“哈！”维克托笑了，“那咱们去跳舞吧！”
奥丽安娜睁大了眼睛：“你也会跳舞吗？我以为做学术的都讨厌唱歌跳舞这些呢，我父亲就很反感我跳舞。”
“把你那个迂腐的父亲忘了吧，等我有一天成为首席科学家，一定要把这帮尸位素餐的老头都赶走。”维克托把伞交给主办方人员，“一会瑞菲克先生出来，把这把伞给他。”然后他便拉着奥丽安娜离开了。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他们曾经相爱，被拆散，各自陨落，生死相隔。她竟然忘记了他还是人形的样子。
“孩子，你想起爸爸来了吗？”科林激动地抱住奥丽安娜，凯特琳和蔚则在一旁半信半疑地看着。
“父亲……”她啜泣着，“我想去跳舞……”
“谢天谢地。”凯特琳长吁一口气，“看来那个舞蹈家奥丽安娜回来了。”
第二天，科林满心欢喜地打开女儿卧室的门，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
奥丽安娜想起那个死在她手上公爵，她被凌辱，被逼跳楼，而她的父亲、皮城的警察，都没能为她做点什么。也许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她也不怪他们。但维克托做到了，所以她不能抛下他。
更何况，她喜欢这具机械身体，以及维克托给她的记忆。她不用再忍受肉体的痛苦，并且能做得比肉身更好。
她回到维克托身边，见面的一瞬间就抱住了他。
“怎么了……”
“你太坏了，维克托，”她甜蜜地笑道，“你竟然骗我说你是我父亲。”
维克托僵硬了一下，笑道：“你从哪里弄到了之前的记忆数据。”
“科林·瑞菲克。”奥丽安娜直呼那人的名字。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不管怎样，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过了一会，维克托说：“亲爱的，我想给你的记忆门更新一下权限，这样科林就无法再修改你的记忆。”
奥丽安娜点点头，于是维克托也拿出电脑，将数据线插在她的颈后。
奥丽安娜眼前又是一片蓝光闪过。她开始觉得不对劲。
“你……你在删除那些记忆？”
“是的。”维克托头也不抬，专心编写程序。
“不要，我不想忘记你……”奥丽安娜想反抗，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她使唤。
“你不需要记住那些，对你的工作没有好处。”维克托说，“你只要帮我杀人就行。”
奥丽安娜惊呆了：“你……你真的把我当做杀人工具？”
“不然呢？”维克托依然在专心重新编写程序，“你真以为自己是奥丽安娜？”
他突然抬头看着奥丽安娜，眼神有一秒钟变得悲伤，然后又回到程序编写的工作中：“奥丽安娜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也就只有科林那样的傻瓜才会把你当做真正的女儿，你的性格设计都是我做的，跟奥丽安娜完全不一样。”
“奥丽安娜是不会杀人的……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愿意伤害任何人。”
“所以你不需要她的记忆。”
奥丽安娜眼神变得空洞，头无力地垂在一边。维克托编写完毕，将数据线和电脑都收起来。
“早上好，父亲。”发条魔灵露出温顺地笑容，“我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把科林·瑞菲克杀了吧，这家伙太烦了。”维克托下令。
“好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