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青青荠菜香
文/汪云海
春雨贵如油。但连日的低温多雨已对刚刚返青的小麦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害，好在持续时间不是太长，今天终于云开日出，雨过天晴了。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顿觉豁然开朗。一股清新而浓郁带着泥土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陶醉在这初春的暖阳中。我忽然有了一种想去踏青的冲动，是啊，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娘家了，想必那地里麦苗已经返青了吧。
都说人老如顽童。退休后的我依然童心未泯，总像一只飞出巢穴的小鸟，在天空中不停地飞呀飞的，忽然有一天感到身心疲惫了，便有了一颗“乌鸦反哺”的善心，好想好想回到家里，好好地看看父母，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天，求得心灵的一丝慰藉。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们真的不指望儿女能给他们带来什么财富，就盼望孩子回家，一起吃顿饭，一起唠个嗑，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就想看着孩子们大口大口地吃饭。什么都不为，只为了却他们心中的一份牵挂，一份思念。闺女再大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娘家永远都是我的根，是我避风的港湾。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当我走出家门，才知外面阳光明媚。仰望蔚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似薄薄的细纱在蓝天上飘浮，大地上的万物共同奏响了一曲醉人的交响乐，使人心旷神怡。“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正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不是吗？你看，和煦的春风已吹绿了沉睡的大地，一颗颗小草正在萌芽，我分明听到了种子发芽声音。绵柔的柳枝正在长出嫩芽，在温润的春风中摇曳，是那样的婀娜多姿，那样的雍容华贵。她似乎已踮起了脚尖，听任飘飘秀发轻轻地拂过人们的肩头。在这百花竞放，万木争春的季节里，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放飞梦想，放飞心情该是一种多么超凡脱俗的境界啊！
一下车，我就迫不及待地拨开草丛，一株株鲜嫩的荠菜安然地匍匐在地上，不断地吸吮着泥土里的养分。别看它身材瘦小，怯生生地躲藏在麦苗和杂草的后面，紧紧地依偎在土层上。但最终还是被打小就眼尖的我发现了！目睹此情此景，埋在心底的记忆被瞬间打开，童年时代的一桩桩往事像电视的回放一样，一切都是那样的记忆犹新。
小时候，每逢春天，挖荠菜都是我必须要做的“规定动作”，每天都要到路边、麦田、沟垄甚至房前屋后到处捜寻香荠菜的蛛丝马迹。挖荠菜虽然很累，但每次都给我带来了无穷的乐趣。看着小孙女忙得屁颠屁颠的，我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不知为什么，也许还是童年时养成的习惯，我无论走到哪里，目光都会有意无意地投向田头路边，竭力地找寻香荠菜的踪迹。那怕只看到一株两株，就会兴奋得像是遇到了几十年不见的老朋友，而倍感亲切，激动不已。
如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吃鱼肉嫌肥，吃蔬菜厌腻，追求清淡健康的饮食早已成为了时尚。野菜不仅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大雅之堂，还成了人们热情追捧的保健食品呢！不仅年轻人趋之若鹜，而且还备受营养学家的推崇。吃过午饭，我主动提议去湖里挖荠菜，没想到我年愈八旬的父母带头响应，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剜菜用的铁铲子，走得比我都快，见到荠菜不问大小，剜到篮里就是菜。妹妹和小孙女也忙得不亦乐乎，我和丈夫当然也不能落后，不一会儿就挖了满满的一筐香荠菜。特别是三岁的小孙女，端着荠菜筐跑来跑去，好几次都差点儿被麦苗绊倒。泥土粘着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活像一只淘气的花脸猫！看着可爱的小孙女，小时候挖荠菜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眼前。那时候挖野菜是为了填饱肚子，现在挖荠菜则完全是一种乐趣，一种体验，一种对过去岁月的怀念。
我一直在想，那个靠野菜充饥、度荒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离开了香荠菜，人们一样会过得好好的，可为什么还要对它念念不忘，心存感激呢？
作者简介:汪德兰，笔名:汪云海，宿州市埇桥区人。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宿州市民俗研究中心研究员，宿州市散文家协会埇桥分会理事，《作家前线》签约作家。 2017年8月以来，已在《拂晓报》《宿州广播电视报》《埇桥时报》《宿州群众文化》《皖西日报》《凤凰网》《作家前线》《中国当代书画家网》、《宿州发布》《分水岭》《灵璧家园网》《灵璧正学书院》等报刊媒体、微信平台发表文章五十余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