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书,我成了强制爱文里的女配角。
依稀记得自己是个没良心的坏女人,但好在身世样貌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我依旧是阮槐序,只是这次,我发誓一定要护住李澈明。
原文里那个被下药失身惨死街头的温柔受。
好巧不巧,怎么卡点穿到了李澈明被强上的时候!
01
合上书后,我心下久久不能平静。
太憋屈了!
书中的许似年真不是个东西,霸王硬上弓玩弄李澈明,最后竟还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
那和我同名的阮槐序也不是个东西,竟听信他人谗言舍弃青梅竹马的李澈明,最后还去人家坟前痛哭流涕。
只可怜那李澈明孤苦无依惨死街头。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
心里正想着,我起身打算去浴室。
站直身体的一瞬间,光景转变,一个男人背着我在光影暗淡的小路上狂奔。
男人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回望身后。
突然,从转角处的路灯下窜出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男人一脚。
男人“闷哼”一声倒了下去,我头着地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好疼,”我暗叫一声,脑中却交织浮现各种熟悉又陌生的片段,顿时头疼欲裂。
那黑影走过来一把提起我的衣领,冷笑一声,嫌弃地朝一旁扔得更远。
“阮槐序,凭你,也想同我争!”
我落地之际,男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推开黑影,跑过来扶我。
“阮阮,没事吧?”
男人把我护在怀里,我定睛一看,他裸露的脚踝处血迹斑斑。
再一抬眼,只见男人满头大汗,脸上挂了彩,嘴角淌着一抹血迹。
模样倒是一等一的好看。
记忆片段在脑中汇总定格,我反应过来我是穿书了。
那这个男人就是李澈明,那个黑影就是狗东西许似年。
我很快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我终于可以保护李澈明了!
02
我本就不是躲在男人怀里装柔弱的主儿。
堂堂阮家大小姐,就他许似年个破暴发户出身,我什么时候吃过这等哑巴亏?
我在李澈明的怀里挣扎着起身
我瞪向许似年,“你又是什么东西?”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我耳边回响,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呵,你还敢顶嘴?”
许似年风轻云淡地拍了拍沾灰的衣角,下一秒却抬手钳住李澈明的脖颈。
“澈澈,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女人?”
李澈明起身反抗的动作瞬间止住,他本能地握住许似年的手,想掰开施加在自己脖子上的压力。
可李澈明本就受了伤,刚才的飞速奔跑消耗了他大半的力气。
许似年竟一手提着李澈明站了起来。
“放—开—我,”李澈明无力地挣扎着,在许似年眼里却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许似年空出的一只手攀上李澈明的左肩,缓慢一路向下,一把抓住李澈明的命根挑逗起来。
李澈明脸色倏地涨红,眼底坚定的目光渐渐被恐慌取代,挣扎的动作愈发剧烈。
“怎么办?”
我眼疾手快,抓起路边的一根大木棍,狠狠朝许似年砸去。
我咬咬牙,“许似年,你个狗东西,竟然敢打我,还敢欺负我的阿澈。”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路旁闪烁的路灯,再没有其他光亮。
许似年吃痛放开了李澈明,转过身想来抢我手中的木棍。
我怎么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于是又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中就行。
03
淋漓尽致这个东西特别不符合牛顿的惯性定律,我低估了男性的力量。
许似年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木棍,狠狠朝我砸了下来。
我吃痛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李澈明想过来帮我,奈何也没了多少力气。
“打啊,来啊,我先给你看场好戏,再来要了你的命。”
正说着,许似年朝李澈明走过去,继续刚才的动作。
许似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玩味盯着李澈明的脸。
李澈明缓缓垂下手,已然没有力气反抗许似年。
身下却因为许似年的挑动本能地起了反应。
我爬过去拉扯许似年的裤腿,“许哥,我错了好伐,你放开他啊,他快不行了。”
许似年一脚把我踢开,松了松施加在李澈明脖颈上的力气。
他低头靠近李澈明的耳畔,伸出舌头舔舐李澈明的耳垂。
“澈澈,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让你死了?”
“这种感觉是不是舒服得要命啊?”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李澈明恢复些许力气,发力朝许似年的膝盖处狠狠踢了一脚。
许似年猝不及防挨了一脚,松开双手向身后倒去。
李澈明呛咳着来到我身边抱起我,还没往前走几步,便被追上来的许似年用石块狠狠砸中头部。
李澈明踉跄着双膝跪地向前倒去,许似年上前把我从李澈明怀里拉了出来,向我举起了石块。
我依旧不服气地瞪着许似年。
李澈明颤抖着伸出手拉住许似年的裤脚,“不要伤害她。”
许似年扔开手中的石块,发力狠狠朝我的肚子踢了两脚,转身一把提起李澈明。
“你就这么喜欢她?”
他发疯般吼叫着,握紧拳头不停朝李澈明脸上砸去。
我蜷缩在一旁,虚弱地低语“不要”。
李澈明满脸血迹,任由许似年的拳头砸在身上。
“好啊,你们这么相爱,我成全你们。”
许似年放开李澈明,任由他向后倒下,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随后许似年褪下自己的裤子,发狠地拖拽李澈明的双腿,胡乱撕开身上的短袖,一把解开了他的卫裤。
“你是我的,哈哈哈,你只能是我的。”
许似年稍加停顿,伸出手碰了碰李澈明的脸颊,动作轻柔一路摸索向下。
悲剧即将上演,我阻止不了吗?
李澈明正仰着的脸偏向我对上了我的眼,他血迹斑驳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便绝望地闭上了眼。
我泪眼婆娑把头埋在地上。
“阮阮,求你,别看。”
04
不行,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我望向李澈明悲悯绝望的侧脸,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捡起一旁的落石狠狠朝许似年的头部砸去
四周仿若静了下来,只听见许似年倒地厚重的喘息声。
我谁都没看,艰难地把李澈明拉到一旁。
我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许似年最好是死了,不然,还不如死了。
“阿澈,阿澈!”
“阿澈,醒醒,不要睡,坚持住。”
我轻轻拍着他的肩头,“阿澈,不要睡,坚持住。”
这里似乎是一处新建别墅区的背面,少有人居住。
李澈明体温渐渐升高,喊他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
“阿澈,不要睡。”
我俯下身紧紧抱住李澈明,“阿澈,别丢下我,我会一直陪你的。”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
05
远处射来一束刺眼的灯光,我眯眼抬手挡住,“谁在那儿?”
原来是交班巡逻的保安。
保安们一脸惶恐,乱七八糟叫嚷着。
我顾不得解释,借了他们其中一人的手机打出两个电话。
“这是哪儿?”
“唐宁街108号,小姐,你们这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十分钟后,一辆飞驰而来的奥迪在路灯处停车,阮苏方火急火燎地从驾驶室下来。
“阿阮,找了你这么久,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坚持住,我马上送你们去医院。”
我朝阮苏方摇摇头,指了指怀里的李澈明。
“苏方哥,我把阿澈交给你了。”
阮苏方先是一怔,随后左看看右看看,见一旁地上还躺着个许似年,先是一惊,后叹了口气。
“他知道吗?什么时候到?”
“等会儿。”
我朝阮苏方笑笑,“苏方哥,帮我照顾好阿澈。”
目送阮苏方驱车离开,我对着一旁的保安发出疑问,“这附近有监控吗?”
“还没来得及安装,这是新建好的别墅区,还在修缮中。”
思索片刻,我六神无主地盯着身旁那一滩红白交织的血迹。
不一会儿,一辆灰头土脸的大众车停在了路边。
忱京元跑上前来一把抱起我,“槐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
“哥哥,许似年要杀我。”
06
时间倒回到三个小时前。
我发完最后一封工作邮件,正回复着阮苏方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饭。
李澈明也正好敲响办公室门来接我下班。
到了公司楼下,我刚坐进副驾驶位,却见许似年不怀好意地向我们走来。
这人十分无礼,对着李澈明上下其手。
李澈明不予理睬,正打开主驾驶车门,许似年突然间反扣李澈明的右手把他抵在了车门前。
“许似年,你放开,我报警了!”
许似年调笑道,“别啊,开个玩笑。”
李澈明一把推开了许似年,厌恶地一把摔过车门。
“你们今天走不掉的。”
汽车发动前,许似年莫名来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们都没有搭理他,只当他是神经病。
唐宁市的富家子弟都知道许家的二儿子是个喜欢男色的变态,这个欺软怕硬的二流货色不知祸害了多少男生。
许似年纠缠李澈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澈明出身书香门第,又同阮家交好,许似年自然不敢有所动作。
可此次我们低估了许似年!
车起步没多久,许似年就跟了上来,李澈明左拐右拐始终无法甩掉他。
“要不报警吧!”
我看向后视镜,一脸担忧。
“阮阮,不用,他不敢做出格的事,快到家了。”
在离家还有两公里的岔路口,突然左右驶出两辆黑车截断了我们回家的路。
李澈明被逼得直行向前行驶。
“苏方哥,我们被许似年围堵了!”
看着这条消息始终发不出去,我不由得心慌,急忙按下拨号键。
没有信号!
“阿澈,没有信号,快,把你的手机给我。”
李澈明一边开车,一边把手机递给我。
依旧是拨不出去!
“怎么办?许似年想干嘛?”
“阮阮,别慌,至少我们有车。”
李澈明握住我的手,转动方向盘拐进一处小巷,那两辆黑车没有再追上来。
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却从后视镜里看到许似年骑着摩托车跟在不远处。
“他怎么阴魂不散?”
这时李澈明放开了我的手,一只手惊恐地握住方向盘,一只手捂着脑袋。
“阮阮,刹车失灵了。”
07
“你真撑得住?”
“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这件事我稍后去办。”
忱京元一边开着车,一边侧头打量我。
我摇摇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件事必须马上处理。”
许似年现在之所以敢这么放肆,我想他大概是猜到了阮家的秘密。
必须要把这个把柄抹掉杜绝后患!
我翻看着散落在座椅上的一些照片和字迹潦草的纸张,大抵是忱京元调查到的一些东西。
“我没事。”
“你查到了什么?”
“你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忱京元,目光交汇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忱京元隐藏着的愤怒。
“怎么会?”
忱京元点了点头。
“这次可别再放过他!”
我一脸平静地看向车外倒退的光景,回想过往历历在目。
“不会的。”
08
“哥哥,他恢复了多久?”
“很久很久,我等了他很久。”
忱京元偏过头看我疼得满头大汗,眉头紧皱。
“槐序,要不还是先去医院?”
“我撑得住。”
我咬牙切齿道,“他太自以为是了!”
“这次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09
在警局里,我颤颤巍巍地复述着事件的经过。
做好笔录已经是接近半夜十二点。
我冷汗连连,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几乎要把我撕碎。
终还是在女警的惊呼声中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闭眼的瞬间,我长舒一口气,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最致命的那份亲子鉴定已经被销毁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阮苏方坐在我的床头,见我醒了,忙不更迭地递上一杯温水喂我喝下。
“阿澈没事,还在重症监护室,不要担心。”
我想坐起来,一抬胳膊浑身酸痛。
“别动,听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也得好好养伤。”
阮苏方摸了摸我的脑袋,神色暗淡下来。
“对不起,要是我早一点找到你们,阿澈也就不会……”
我回握住阮苏方的手,“苏方哥哥,没人能料到许似年会如此疯狂,你别不高兴了,他知道后会骂我的。”
“他怎么舍得!”
“苏方哥,有件事我得……”
话没说完,忱京元敲响病房门走了进来。
“我们听说被害人醒了,就细节上我们还需做一个详细地了解。”
忱京元公事公办朝阮苏方点头示意,“可以吗?”
阮苏方笑得有些苦涩,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话。
跟在忱京元身后的另一个警察打开笔记本开始了询问,我假装费力地回想案件的细节,眼神却飘忽不定。
“你是说许似年在强暴你之后,抄起路边的石块击打你是吗?”
“是的。”
“可我们在现场检测出另一个人的DNA。”
“许似年是否是团伙作案?”
“我累了。”
我闭上眼睛不再答话,忱京元眼神示意他的同事,他同事合上笔记本不再多言。
“那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我们。”
两人退了出去。听见关门声,我倏地睁开眼望向一旁的阮苏方。
“苏方哥,你会念着以前吗?”
“我这次不会放过许似年了。”
阮苏方替我捏好棉被,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阿阮,我现在是你的亲哥哥,我姓阮。”
10
我找了最优秀的律师团队,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不再理会。
李澈明在一周后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每日守着他,在他的病床前念叨着那些发生过的美好的事,在他耳边念了无数次我爱你。
我不怕李澈明清醒不过来,我怕他醒来之后会离我而去。
一个月后,李澈明醒了。
我笑起来的嘴角咧到一半,“你是谁?”
喜极而泣的表情霎时凝固在我脸上。
“阿澈,你不记得我了?”
我抓起李澈明的手,他有一瞬间地闪躲。
“我是阮槐序,你是李澈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都忘了吗?”
我急忙唤来阮苏方。
阮苏方解释道,李澈明的头部受到击打,有轻微脑震荡;这也算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他说得委婉,我却知道了原因,心理创伤后遗症。
他失忆了。
下一秒我便释怀地叹了口气,不记得了也好。
“阿澈,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几乎在同时,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接通了律师的电话。
“阮小姐,庭审在一个月后,就目击证人这一块,如果能出庭……”
“不能!”
我知道律师是什么意思,如今却不能了。
我本不想让李澈明再次回忆痛苦,而今这样也好。
11
李澈明身体上的伤或许可以很快痊愈,心里的创伤却要用很多时间来治疗。
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好。
他夜间多梦,总会困在噩梦里醒不过来,时而哭泣,时而呓语。
第二天睡醒后,眼尾淌着一抹泪痕,已是常态。
对此,我和阮苏方都束手无策。
我们把他藏了起来,不会再提起那晚发生的事。
他同时也把自己藏了起来。
李澈明对外界有很强烈的排斥感,严重的时候甚至不让我们打开窗帘。
我时时刻刻守在他床前陪着他。
听到李澈明清醒的消息,忱京元在某个深夜来到了医院探望。
李澈明已经熟睡,忱京元蹑手蹑脚进入病房看了他一眼便退了出来。
“他恢复得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忱京元伸出手轻拍我的脑袋,“给他点儿时间,别急。”
“我知道。”
我打开手机点开几封邮件拿给忱京元看。
“许父三番五次想来见我,说要同我调解,我都回绝了。”
忱京元不屑冷笑出声,“好一个父子情深!”
“我给他们父子准备了个大礼包,已经在路上了!”
“案子按照正常流程已经提起公诉,只是,”忱京元在我面前蹲下身。
“槐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各家媒体争相报道这件事,把我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所有人都想看阮家大小姐落魄的模样,更有甚者立下赌约,赌我对付不了许似年。
我倒不在乎。
早在立案侦查阶段,许家就以一纸精神病鉴定书把许似年保了出去。
他还在警察局里大放厥词,说我诬陷他,要我付出代价。
我轻轻哼了一声,“这事儿就得循序渐进,急不得。”
“不想了,给,吃水果。”
我把削好的苹果分给他一半,刚递过去,阮苏方便推门走了进来。
“苏方哥你来得正是时候,哝,”我把另一半苹果递给了他。
阮苏方没有接,直直地盯着忱京元。
“你不信我?”
忱京元叹了口气,接过我递着的苹果,站起身塞在了阮苏方的手里,后一把把阮苏方拉进了怀里。
“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怕你伤心。”
阮苏方回抱住忱京元,“可是我怕你不信我。”
“我现在姓阮,我只有一个家,那便是阮家,我有家人,那便是你们。”
忱京元轻拍阮苏方的背,“我知道,对不起。”
“槐序都告诉我了。”
“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好好好,我发誓。”
我坐在轮椅上翻了个大白眼。
“你们够了,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病人的心情?”
阮苏方闻言挣开忱京元的怀抱,却不想忱京元抱得更紧了。
“别管槐序,苏方,让我好好抱抱你。”
12
这是阮家的一桩秘事,我也是十八岁成年后才得知真相。
阮苏方并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是许家长子。
而忱京元,这个小警察,才是阮家长子,我的亲哥哥。
阮苏方以前的名字记不清了,只知道他的母亲早逝,许父很快就再娶有了许似年。
许父并不关心阮苏方,继母佛口蛇心,阮苏方在许家的日子很不好过。
许似年从小就是个坏种,在他十岁的生日宴上,许似年找了几人欺负阮苏方,并拍下照片发到了许父的手机上。
到底是当地声名鹊起的有钱人,许父断不会容忍此等龌龊之事败坏许家的名声。
阮苏方被许父抛弃,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许似年依旧没有放过阮苏方,他要让阮苏方消失。
是忱京元路过救下阮苏方,把他带回了阮家。
忱京元和阮苏方是一见钟情。
阮家的长辈更是不会接受同性相恋,彼时阮家被人算计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是绝对不允许此等事情发生,污了阮家清誉。
内忧外患一团乱麻。
我不知道忱京元是如何说服阮家的长辈同意,他找了个折中的法子,既护住了阮家,也能好好安置阮苏方。
两人互换身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外界的人都以为阮苏方是被打压得狠了,一蹶不振之下弃文投医。
阮家的重担自然落在了我身上,但大家都不以为然,一个女孩怎么可能挑得起阮家的大梁。
就这样,倒也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很多个春秋。
许似年常来纠缠,阮苏方为了护住我,不得已多次同许似年打照面。
许似年似乎是认出了他。
不过好在,那份鉴定报告已经被我销毁了。
13
在开庭前的一个星期,我把李澈明带回了家静养。
他的情况有些许好转迹象,我打算在事情了结后和他一起去国外生活。
换一个环境或许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阮苏方曾告诉我,这是心理创伤,是需要心理治疗的。
这需要挖开满目疮痍的伤口露出鲜血淋漓的肌理,再从中找出那块变形的骨骼,反复敲打,打磨出平滑的曲面。
这不免对李澈明太残忍,我做不到,李澈明也做不到。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严重排斥外界的一切事物。
就连每次阮苏方给他检查身体,他都会反应强烈,不愿阮苏方触碰他的身体。
回到家后,他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除了我,还好他允许我靠近他。
某个夜晚,我紧贴李澈明的后背,伸出一只手揽住他。
他把头深埋进被褥里,小心翼翼地问我。
“阮阮,你会不会觉得累?”
尾音微颤,带着哭意,我放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我忍住想落泪的冲动,眼底异常坚定。
“阿澈,你只需记得,我爱你。”
他肩头微微颤动,终还是哭出了声。
“在我心里,你从未变过,依旧是我的那个阿澈。”
“我愿意等,等你好的那天。”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14
开庭前一天,我决定出席旁听庭审。
得知这个消息,李澈明反应尤为激烈。
“阮阮,你不是说过要陪着我的吗?”
“你骗我!”
“阿澈,阿澈,”我站起身抱住了李澈明。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不会骗你。”
“对不起。”
李澈明紧紧地回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颈肩。
他小声在我耳边恳求道,“你不去好不好?”
“阿澈,我得亲自把他送进去。”
李澈明放开我,把我抱出卧室放在了客厅外的沙发上,转身回屋锁上了卧室门。
我知道李澈明在担心什么,但被害人只有我一个。
我在客厅外的沙发上坐了一晚,第二天阮苏方来接我,看着这个情形,也忍不住唉声叹气。
走之前,我敲响卧室门,“阿澈,我等会儿就回来。”
李澈明没有回答我。
阮苏方带着我落座旁听席位。
两方律师唇枪舌战据理力争,许似年坐在被告席上依旧一脸挑衅地望向我。
果然如忱京元所言,一审结果并不理想。
许似年被判故意杀人罪,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三年执行。
在进监狱之前,他被送往精神病院治疗。
听晓这个结果,许似年嚣张地在庭上大笑着。
“阮槐序,我告诉你,你争不过我的。”
“听说澈澈失忆啦?我得找时间再给他加深一下记忆,毕竟我还没有好好尝过他的滋味呢!”
听到这话,我身侧的阮苏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难听的脏话,起身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往外走。
我轻轻回握阮苏方牵起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转后回过头平淡地对许似年说道,“你没那个机会。”
15
院门口的律师团队垂头丧气地等着我。
“阮小姐,您这到底什么指示啊,我们还没有打过败仗呢!”
“别丧气啊,一直打胜仗可没意思,提起上诉吧!”
“新证据在来的路上。”
回到家后,李澈明已经出了卧室,一个人坐在书房翻看以往的书稿。
见到我,他起身上前抱起我。
“阮阮,对不起。”
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你不生我的气啦!”
“阮阮,再给我讲讲以前的事。”
“我还是想不起来。”
我看着他的模样不明所以,只是鼻头有些酸。
“好啊,只要你想听,我给你讲。”
我并没有把一审的结果告诉给李澈明,多说无益,还没到一锤定音的那天。
16
二审日期定在一个月后。
就在一审过后的第二天,阮苏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使用了变声器,但从说话口吻判定就是许似年。
他果然知道了阮苏方的身份。
他威胁阮苏方,否则就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阮苏方急忙将这件事告知给忱京元和我,相较于阮苏方的慌张,我和忱京元倒是无动于衷。
许似年真够笨的,到了现在才把这件事挑明。
不过晚了!
忱京元安抚着阮苏方的情绪,“苏方,别担心,不管他,我会处理好的。”
或是怕许家狗急跳墙做出贸然之举,忱京元把我们几个送回了阮家老宅。
在老宅里生活,日子渐渐慢了下来。
阮苏方不知从何处抱回来一只小金毛,李澈明对其爱不释手。
有了它的陪伴,李澈明渐渐好了起来。
某天早上,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阮小姐,热榜上的新闻您看了吗?”
“许似年出事了,我有信心,这次他逃不掉了!”
挂断电话,我打开网页,铺天盖地的头条新闻席卷而来。
许似年果真出事了!
网页上有一段清晰的视频,许似年出现在某个聚会上,桌面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糖丸,画面一转,是许似年酒后乱性,与多人在一起活动的场面。
据媒体报道,再看附带的清晰的实时拍摄的照片,许似年最后发现平躺在酒吧的大门口,全身赤裸,身下红白交织一片,裸露在外的内里甚至很难收回去。
许家很快召开新闻发布会,拿出一份亲子鉴定,宣称许似年不是许家的亲生子,他的所作所为和许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的母亲被许父赶出了家门,他也在同一时刻被警察带走。
17
时隔多日,我再次见到许似年,是在二审庭审。
许似年依旧坐在被告席上,只是这次低垂着头,再没有当年的傲气。
就连他旁侧的律师,也只是公事公办地陈述事实。
庭审进行到一半,出乎意料的是,忱京元同李澈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忱京元随意坐在某处,他是来听最后的审判结果的。
可是李澈明,他不该出现在这儿啊!
许似年同样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李澈明。
瞪大双眼的瞬间,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惊慌、愤怒、羞愧。
李澈明坐在了我身边,死死盯着庭上的许似年。
我不安地握住李澈明的手,心下暗自叹息。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无数个夜晚里辗转反侧,清醒地活在痛苦里。
李澈明回握住我的手,语气哽咽却掷地有声,“阮阮,没事,我受得住。”
数不清的罪名,数罪并罚,许似年被判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听到结果,我长舒一口气,偏过头,李澈明眼眶微红,笑了出来。
18
李澈明牵着我的手出了法院。
“阮阮,我没想过要骗你,我只是接受不了。”
“我觉得我很脏,我配不上你,同时我又需要你。”
“你替我抗下了所有,把自己置于流言蜚语的顶端。”
“对不起,谢谢你!”
我心下一紧,紧紧地抱住李澈明。
对上李澈明的眼睛,又是一阵心疼。
是的,我混淆了事实,被强暴的是我,差点被杀害的也是我,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我完美地抹除了李澈明的痕迹。
这都是许似年惯用的手段,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他在唐宁市臭名昭著。
第一次的庭审结果是可以预料的,许家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保住了许似年。
不过这都是援兵之计。
这增长了许似年的张狂,处事更加肆无忌惮,我就等着这一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年他对阮苏方做过的事,差点对李澈明做过的事,我都还给他了。
“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李澈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弱弱地问到。
我轻轻捧起李澈明的脸颊,“阿澈,我从未怪过你。”
“阿澈,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想一直陪着你。”
李澈明抱住我,“我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