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两个月前给我致电,要辞职,要诗和远方。我回她脑子灌了气泡水,鸡汤中毒太深,矫情,富贵病。
在我眼里,离开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她在寸土寸金繁华的北京,住在父母给她购置的一套小房子,无需为每月按揭而烦恼,不用为买件喜欢的衣服而将自己算计的胆战心惊;工作在中关村最高的写字楼上,高大的落地窗外是这个城市最华丽也最残酷的街景,而她的工作只是每日做完枯燥的文件,然后将剩余的时间用来站在窗边对着天空喝咖啡️就可以领到不错的薪水;磨到下班,然后做上四通八达的地铁,将她送到任何她想去的角落。
这样单纯又轻松的生活,她竟然跟我说,对这个世界感觉生无可恋烦躁不已。她说,日复一日的生活让她厌倦,郁郁寡欢,唯一的消遣就是离家最远的电影院看一场或壮观或寂寥的电影。
知道她要不安稳了,我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意气用事,毕竟在这里,你什么都有。她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有。我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知。她固执的倔强的像孩子一样玩起了文字游戏。我叹了口气,没在回应她!
我知道任何人都留不住她,或者说这个城市并没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她做的决定无人可以改变。终于她开始收拾行装,将房间里的物件一一用棉布蒙好。走的时候木木有些伤感,这个从内心里就轻视疏离的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归,虽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毕竟每个角落里都充满了她的气息,真的要告别,她说有些怅然。
两个月过去了,她没再联系我,我也没问她去哪了,昨天她发了一条在云南的圈,我终于知道了她是为什么要离开了。一定是有个人跟她说,木木,我想你可以离我近些,再近些,这个人就是南鹏。她和南鹏,从八岁到十八岁就开始天真烂漫斗嘴嬉戏,两个人熟悉到知道对方的每一个秘密,但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开始了青春,开始了悸动,也开始了各种美好和心伤。爱的死去活来,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南鹏原来也是在北京的,一度两个人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刻,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南鹏走了,这个事情的原委谁也没有提。孤独是需要被提醒的,并且在被提醒后才会发现它早已遍布你的周遭,使你的生活看上去圆满其实满目疮痍。两个人分开后,都开始了在黑夜里失眠,陷在记忆里不能脱身。
村上春树说,穿过沙尘暴的你必定不是原来的你,这就是沙尘暴的意义。我想一场远行也是如此。作为朋友,愿她在毅然决然的离开后生活变成她想要的样子,愿她这一场抛家舍业的远行能够风景做伴,爱情相陪,愿她们的千里迢迢的奔赴中相信美好,终会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