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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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夏日的黄昏,她和儿子坐在广场上的台阶上乘凉,风轻柔地挑起她的发。四周,或远或近,三三两两分散着同为享受夏夜凉风而来的人们。

“妈妈,快看,月亮!”身边2岁的儿子抬着头,手指着天空,惊喜地大声叫嚷,“月亮旁边有颗星星呢,月亮跟星星在一起。”

似曾熟悉,她想起来了。平日里和儿子一起在床上躺下,小家伙总会满足地看着她:“妈妈和宝宝在一起。”纯净的小眼睛里满是欣喜与平和。

没等她回应,儿子马上又接着嚷嚷“那边还有一颗星星,它一个人待在那里。”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带着些许……怜悯?

正是时,深蓝色的夜空广阔宁静,明月高悬。星星很少,抬头肉眼可见的,只是亮晶晶三两颗。云,抑或是烟尘遮住了其它更多的星星。

她温柔而甜蜜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与儿子一起继续仰望星空。不自觉地,嘴里轻声哼出白日里和儿子常一起哼唱的童谣:“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心血来潮,她很仔细辨认,确定天上的星星,其实并没有眨眼睛。它们只是很安静地注视着天底下详和而寻常的幸福。

忽而想起一个关于“人与星星”的传言。据说,那些心怀深爱的人们,不舍得和亲人分开。他们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在空中陪伴守护着世间的亲人。

初次听闻这个传言,她还在信以为之真的年纪。后来长大,她慢慢明白了:像其它善意谎言一样,“人死后变星星”其实只是个宽慰人心的美丽童话。

那日那时,她突然偏偏有一种不愿挥之而去的感觉:这个“星星童话”是真的。

那一刻,她觉得:她那早已逝去的、曾疼爱她的外公外婆,还有爷爷,仿佛正在天空中慈祥地望着她。

这样的话,活着可喜而美丽,而死亡变得不再那么可悲可怕。她想到很久很远,等她百年之后,还可以常常在夜晚溜出来看看儿子。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婚姻幸福美满,儿孙承欢膝下……

然后,不管人生来处还是归途,儿子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确定她一直在。

他可以仰望一下星空,在心里低语“妈妈并没有离开,她在天空看着我。”那语气,那神情,就像小时候说“妈妈和宝宝在一起”一样地坚定平和。

那天,她虔诚地用心许下一个关于星星的童话,把“爱”当成实现“星星童话”最重要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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