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职,雅就成了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雅本来自身条件就不错,穿上军装,更加英姿飒爽。
雅从小爱好读书,知识储备深厚。说话若银铃般,雅上课思维缜密、引经据典,且风趣幽默,听得学生身临其境,欲罢不能。她的课堂没人睡觉,没人缺课,学生听得如痴如醉,所以雅深得学生喜爱。同事也啧啧称奇,年纪轻轻却这么优秀。
得知雅没有男朋友,很多热心人给她介绍对象,介绍的对象各行各业,不乏优秀者。
也许是雅失恋的伤痛还没愈合吧,也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敢恋爱了,一一婉拒。后有勇敢的追求者,自己努力争取着,可惜都碰了软钉子,无功而返。
慢慢地没人给她介绍对象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总是失败,也就不操这份闲心了。后有无畏者,屡战屡败。
恋爱的事情暂时搁浅,雅想趁着年轻,好好做工作,她工作热情很高,做事雷厉风行,效率很高。
有一年的元旦晚会,她抽中三等奖,是一个精美的高档饭盒。她对男同事枫说:
“你家孩子小,出去玩或者上学带饭用得上,我送给你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你的奖品。”枫笑着说。
“我真用不上,一个人很少做饭带饭,你就让它发挥用武之地吧!拿着吧!”
雅直接塞给枫,枫也欣然接受,觉得雅心地善良,很会关心人、照顾人。
同事岚家里两个孩子,二胎政策放开后,生了老二。工作家庭两头顾,岚总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外出开会,总是错不开时间,这时雅都会伸出援手,说:
“岚姐,重要的会你参加,非你不可的会你参加,其他的会我能帮你的,说一声。其他需要帮忙的,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为此,岚很感动。她曾对其他同事说:
“雅人美心善,工作也做得好,怎么就遇不上自己的好姻缘呢?女孩子成个家,有个孩子才完整啊。”
“听说读书的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谈了七年,分了,估计是伤到心了,一直放不下,没走出来吧。”
“以后她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尽力帮帮她,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真让人心疼!”岚说。
除了恋爱和婚姻的缺失,雅有自己的目标和梦想。她想做行政,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综合分析的。她不想读博,做科研的话深度不够;搞教学的话,她觉得很快就可以做得很好,后面就是重复和完善,没有什么挑战性。
可领导给她安排了教学科研岗。雅拼尽全力,努力地去协调岗位,一直没有成功。
也许领导觉得她一个女孩子,长得漂亮、学历高、书教得好,更适合搞教学和科研吧。可能更深层的原因,女孩子终究要结婚生子,以家庭为重,时间和精力上不适合吧。
走仕途对于女孩子本身就有难度,何况雅是三无人员(无家世、无背景、无人脉),领导不予考虑似乎理所当然。更何况官场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不适合雅。雅那么单纯,怎么适应官场的弯弯绕绕?
可雅绕不过来这个弯弯。为此她很苦闷,怎么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一晃五年过去了。雅已经30岁,还是孑然一身,还是教教书、做一点儿科研。日子波澜不惊,若白开水一般,平平淡淡。
唯一的变化是:工作几年,稍有积蓄,雅自己在武汉买了房子,算是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只是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瘦。同事关心她、怜惜她,总想帮她,可又觉得无能为力。雅把自己的心封存,用厚厚的外壳包裹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也不让别人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有一天,雅上课的路上,把高跟鞋踩得“咔咔咔”地响,时不时地把鞋跟抬起来看看,同事看她今天好奇怪,雅从来没有这样过!问她怎么了,她只是笑笑,说没事啊。
上课的时候,雅正讲着课,学生也认真地听着,雅突然发出一声怪笑,学生听得莫名其妙,也听得毛骨悚然。
还有一次,雅和几个同事正高高兴兴地聊天呢,她突然崩溃大哭,同事纷纷询问缘由,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哭啊哭。同事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哭完了,雅洗把脸,笑着说:“我没事,可能最近心情不好,哭一下,现在好多了。”同事私下打听,雅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问了一圈,大家都不知。
中午雅和同事在食堂吃饭,学生吃饭时坐着的餐凳有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联排的桌凳,可能年久失修,发出声音很正常),雅立刻跑过去制止。同事诧异,这种事都要管?
年纪大些的岚姐说:
“雅最近精神有些异常,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或者遇到什么坎儿了?我们要多关心关心她,要知道缘由,才好劝慰。”
刚刚入职的小姑娘丽说:
“她总是独来独往的,除了和我们同事相熟外,没发现她有什么朋友。找她玩,想一起逛逛街,看个电影啥的,她总是推脱。”
“我们单位就你们两个单身,有空的时候多找她聊聊天,说说话。”
“我找她请教工作上的事情,她倾囊相授,我很感激。我也想找她玩啊,可人家不跟我玩!”
“雅是不是病了?”岚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