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新加坡已经一周,短短一周,好似千秋。我曾预想回到国内可能会产生的种种心理落差,但无论哪一种,都远超过我的想象。最大的落差并不是周围的生活环境,而是观念。在新加坡我蜗居在一个20平米不到的小卧室里,尽管相比于同事三三两两的合租,我一个人的独居已很显奢侈,但除了买东西比较方便,对于一个热爱烹饪和追求家居品位的人来说,不能做饭和无法归置总是将就的临时住所无异于是最大的折磨。
如果说我在国内的居住条件是中产阶级,那么我在新加坡就是底层阶级。在母亲看来,我是不能吃苦,不肯将就。而我却坚信,愿意将就生活的人,她的人生也是将就的。
这也是我坚持离开新加坡的原因之一。观念的差异性由此产生。长期的孤身生活让我难以融入家庭的集体生活。尤其是一个习惯将观念强加于他人的家庭。母亲和哥哥一致认为是我太过于自我膨胀。
于是我开始知道,人与人之间的阶级与隔膜就在这看不见的空气里产生。“如果你想‘成功’,就问你的榜样,问你想成为的人。”这是我最近感触最深的一句话。在我看来,他们的人生从世俗标准上来说并不算绝对的成功。从主观幸福感上来说,他们也不算绝对的幸福。很多事情,甚至他们自己都没怎么活明白。在人生操作这件事上,他们并不具备绝对的发言权。如果非要有发言权,那半辈子熬出来的生活经验勉强算上,且也只是有数量,并不一定有质量。在我有意识的剖析之后,我绝望的发现我倚以为重的家人已经无法再给予我正确的指导。我惶恐这种变化,但也觉得这是种进步。
从前的我,认为万物皆有对错,非黑即白。而现在我开始明白,世间万物本没有对错,只有合适与不合适。拓宽拉长思维角度后,不再轻易被权威绑架。有了更准确的判断力,看待事物也便不再拘泥于固定观念。像是基督教与佛教,佛无本相,众法皆空。人与人的差异就在这不同的信仰。
如何不被同化与影响,并能坚持自我,是一条艰难的路。而如何在坚持自我的同时,摆脱原生家庭的声音,找寻一条正确的道路,更是难上加难。我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是怎样,但我知道绝不是“他们”那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找到这条道路,但我知道,我会一直努力寻找。
要屏蔽掉许多来自传统价值观的知足常乐和平安是福,要冒险探知潜力的边界后,再冷静接受自己的限制。因为只活一次,活时尽兴,才能去无所羁。有生之年,尤其青年时代,不认命,不停止。人生没有固定的活法,体验最大化,活到加权最大值。
勇者的道路注定是孤独的,但绝不是寂寞的。寂寞是空虚的,而孤独是饱满的。
像《愤怒的小鸟》的胖红,像《疯狂动物城》的朱迪。
当繁华落尽,大浪淘沙之后,历经风雨才能看到真正的风光旖旎。
像潇洒姐说的,“按自己的意愿过一生,这是一句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