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看了一期窦文涛老师主持的圆桌派,邀请的是读库主编张立宪做客,另外两位是作家梁文道和清华才女蒋方舟,讨论的主题是,读什么书成什么人。
这样的谈话类真人秀,若是像晓松奇谈,鲁豫有约那样,最多不超过2人,都会比较有节奏感和观点线索,而谈话人群一旦突破3人甚至更多,比较容易出现观点模糊,衔接缺失等问题,让观众的记忆点无法抓地,价值观的方向也会有些许偏差。
我将他们谈话内容的关键词和我所认同的观点进行梳理提取,并在此基础上结合一些自己的理解,一方面帮助自己加深记忆点,另一方面也是迁就一颗好奇心,闲下来就琢磨着怎么挖深了去认知这个世界。
01机场书店是一个鲜活的社会样本
机场书店是反应当下20-40岁商务阶层的社会状态,你会发现从十几年前开始,书店不仅卖书,还会卖一些影音资料,但不论什么形式,书店的消费客群很明确,他们的目标路径也很明确,即贩卖成功学和身心灵。在书架上摆放的畅销书是当下人们最缺乏也是最渴求的知识集合,大多都类似《成功没有偶然》、《犹太人智慧》,又或是卡耐基的《人性的弱点》、《人际交往心理学》等等。而对于那些没有在一年内获得创业成功,或是啃了书还是在人际上受挫的人,在书店往深了去,也可以说是第二畅销的书架区域,地上还堆着几摞即将上架的新书,则是成功学不成后的心灵港湾,是禅修或是身心灵,于是“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化本身”这类心境哲学会在恰当的时候宽恕恰当的人,让心得以慰藉,进而重获新生。
书店本身也在成功学上多有应用,比如针对商务阶层的目标定位,比如飞机延误后的限时促销(要知道全球机场延误前十名,国内占了八家),又比如他们会利用人们对于失去的敏感度放大化,不读畅销错过二十亿的假想思维。
当然细心的你也许能发现,现在的书店还多了儿童书籍玩具区,而这个区域又会让无数职场爸妈陷入思念,寻求救赎。一本《揭秘宇宙》是寄托职场父母对于孩子脱离陪伴式成长的关爱,一套智利拼图玩具或许能够稍稍弥补这半年来父母爱缺失的遗憾,这等遗憾在心里隐隐作痛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张立宪老师就说了,书店的结构能揭示人生百态,它是社会人格具像化的体现,是一个鲜活的社会样本。
02贵族的圈子我们玩不起
这里其实更多想说的是寻找最适合自己的读书路径。
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本是一部阐述西方君主专政理论的政治学说,在旧社会是被看作统治阶层的理论工具,而当今社会若不是学术研究者,更多人会把它作为一门成功学来看,有点等同于“如何做一位好领导”的西方学术版。中国四大名著《红楼梦》,同样也是等同于“说话的艺术”等方向的古典方法论,而通过这种形式获取知识相比大白话书籍的好处,则是输出内容天生带有先知的基因,融合跨时空的理论观点去剖析世界。由此来看,千人千面,在这个知识升级的时代,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条耕读路径,不至于人云亦云,附庸风雅。
在《时间简史》、《人类简史》依然畅销的今天,许多人可能读上几页就选择了放弃,在不甘的情绪引导下转而投向了更多平台推出的“拆书解读”、“5分钟让你看懂《时间简史》”,后者相信更高效,也更快速地流逝于耳际。在这里我不想讨论关于碎片化阅读和系统化阅读的区别,因为不适用于这类书籍,即使很多人干瞪眼地读完了这两本书,转过头也不知道个所以然。我相信高密度的知识只有沉浸于其中的时候才能获取其精髓,何为沉浸?长期的科目阅读积累与不停地发问解决和记录,这是很多人根本无法实现的,需要成为习惯来养成,一旦形成了科目的基本素养,一目十行的时候,相信学科之间的关联与延展性更会让人不能自拔!
这就是知识贵族的圈子,普通人碰不了,也没几个能玩得起。
03道和术
道为体,术为用,有道者术能长久,无道者术必落空。道是自然法则,术是遵循这个原则构想的技巧与方法,道和术的辩证关系一直存在于中国古代哲学。
对于读书这件事,还是那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就要求读者不仅从书中,更要从社会经验中形成能为自己所用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体系,并在未来的实践中得以验证和修缮。应试教育的时代已经过去,一位远赴意大利攻读哲学博士,跟随导师研究了三年古希腊思想家手稿的高材生,毕业后回港从事着一份中学历史老师的工作,在别人看来是怀才不遇的落魄人生,但朋友眼中的他却是快乐的,在他看来,工作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却有了更多的时间放在哲学研究领域,哲学已经在他骨子里身根发芽,选择这样的生活只是纯粹出于对西方哲学的敬畏之心,留给了自己更多的空间去相处。哲为道,育为术,道术合一,看多了人生赢家,不过于此。
国内对职业道德的重视也在日渐增加。当今正规职考同样折射着明道择术的理论,职业道德作为一门必考科目不断警示着考生,违背道的术只是人强力而为的妄术,只重眼前利益放弃长远规划是不道之取,道为本而术为末,本末倒置必将一世殆矣。
04利用好自己的“垃圾时间”
所谓“垃圾时间”是指工作范畴以外的休闲时间,可以自行打法的时间,每个人或多或少地拥有着。
蒋方舟说,我的垃圾时间主要用来读历史和做笔记。这不是在装逼,这就是当下作家行业的共性,他们明白,有输入就会有输出,写作是需要进行大量优质输出的典型工作,相对应的,这之前就必须有大量作为能量源和灵感引导的优质输入过程,如果把这个过程归于工作时间,那他最多可能是个编辑,如果归于“垃圾时间”,作为一种惯性动作,才有机会真正进入作家行列。所以,在蒋方舟提出“垃圾时间”这一概念后,旁边的文道先生随即否认了这一说法,他不认为这是垃圾时间,这只是平常如吃饭睡觉一样,习惯而已。
当然更多的“垃圾时间”更倾向于追随升级打怪、刷朋友圈等娱乐方式,这也是人们舒缓压力的方式,属于现代社会不可或缺的“人际时间”,未必不好,只是更多以被动方式在接受着既定认知模式,当视野未被真正意义上打开前,谁又敢说白马非马呢?
05语言很奇妙,能让人掌握一种思维能量
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讲,语言会影响使用者的思维,这种原理被称为语言相对论。北外语言研究员姚小平先生曾在2002年提出,语言制约或影响着思维结构,并主导或影响着感知行为。在之后的研究中,有学者在语言影响感知行为的观点上基于大数据加以论述,认为时态强势的语言的使用者(例如英语)储存率低,而高危性行为和吸烟的比例高。相反的,时态弱势的语言(德语)的使用者就情况相反。
张立宪老师提到,他读《哈佛商学院》的事被同行朋友耻笑,好奇这种极其富有成功学色彩的书籍怎能出现在一个资深出版人的书架,至少年龄层也对不上吧。但要知道作家和商人也有着各自领域不同的语言,商业中很多术语也是通过各种资本现象,金融历史等行业符号折射而成,行外号要理解这一名词还得多读点商业逻辑、历史现象才能弄明白,所以立宪老师就说了,读懂《商学院》(简称)其实就是学习商业语言或者说一种思维模式的过程,就像《降临》里的环形文字,当你终于读懂它的时候,你已经获取了预知未来的技能,那也可以堪称是思维模式的变革式升级了。
06书籍不分贵贱,只分用场
可以这么说,能分贵贱的书也只能是对个体读者而言的。
《20岁以前一定要学会的事》、《留住男人的味蕾》这一系列标题党书籍不应被文人墨客所鄙视和嘲笑,人会出现学习自盲区,我不是指会选择看这些书的十来岁孩子和家庭主妇。
文道老师提出,人的学习自盲区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人到一定年龄(往往五六十岁开始),会对周围一切有背于自身的观念选择自盲,认为多年经验已经总结和印证出了自身方法论,不需要新观点的注入;另一种情况则是老一辈学者会认为年轻学者提出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们所站角度已全然不同,无法从年轻学者的视角加以判断。
当一位大着肚子的孕妇站在书店一角翻阅着一本《孕事早知道》的时候,这就是单属于这位孕妇个体的知识获取路径,此时的《西方哲学史》又或是《定位》这样的多年畅销书,其价值对于孕妇个体当下而言,已被大幅度削弱,不及一本《孕事早知道》!
07一本厚书留给现代社会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也可以这样理解,现代社会留给一本厚书的时间不多了。
相比于看完《金雀花王朝》这样几十万字数的著作而换得一丝丝心智的变化而言,现代社会的人们更喜欢通过高效干货的方式获取更为实用的信息,这就好比长线投资和短线投资,耗不起时间的人往往会选择后者。
经典往往是被别人嚼了一遍而以碎片化形式获得,饭桌上再嚼两下吐给别人,经典文化就这样,夹杂着各家唾液,残喘着传播于世。这怪不得读者,终究只能归咎于印刷术的落寞,和这娱乐至死的时代。
读书的哲学,绝不是一个小话题,许多年轻人还依然迷茫于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的困局,茫茫书海前,一介书生要想取经,首先得明白读书的道,明道方能得术,而道术合一才是书生们最该静下来去琢磨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