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五,心情就无比跨越,一颗不安分的心终于得以淡定。每个月,都有那么30多天不想上班啊,哈哈,周末时光也算给自己慰籍。
周五这天中午,我和康健老师到青龙街。 保山市是沪滇对口帮扶合作州市之一,与闵行区开展重点对口经济合作。一条长江水连着两地人,一条支援路连通两地情。康健老师是沪滇合作项目之一,上海新华医院来保山龙陵县人民医院援滇的专家,2010就来保山,呆了半年,项目结束后回到上海。回去后对保山一直念念不忘,“一次援滇情,一生云南情。”一直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对接帮扶着保山。
保山市第二人民医院院长杨继承,原为龙陵县人民医院院长,2018年3月,来到保山市第二人民医院担任院长后,把上海新华医院对口帮扶这一资源也带到了市二院。中医科、五官科、ICU的专家也先后到医院进行指导,我和康老师也因工作而认识。康老师不仅在医疗方面给保山留下技术支持,在保山历史文化方面也积极探索研究,用他的话来说,“到一地,走一方,一定要深入地方的风土人情,走街串巷”。
此次,康老师专程来保山参加医院泌尿外科省级专家基层工作站推进会议,行程非常紧张,我们只能趁中午空闲时间到保山周边走走,板桥古镇的青龙街,此前康老师看过我写的文字和照片,就一直念念不忘。有一次晚饭结束后,他和其他队友来到百年老茶馆,对茶馆的茶赞不绝口。喝茶中,品尝了百年糕点铺桂香楼的蛋糕和芝麻饼,回去后一直心心念念。在我们的聊天中一直不淡定地流露出对青龙街的怀念。他说青龙街是真实的,干净的,走在凸凹不平的青石板路上,感觉很踏实。吃的东西也很纯粹,简朴又入口,在上海的大都市除了奢华还是奢华,每周一到周五做不完的手术,周六周日开不完的会 ,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这次终于回到保山,回到了青龙街,他像孩子似的,吵着要去看“老奶奶茶馆”。我们先去了改花小吃,要了一碗肉酱拌饭、一笼蒸饺、一份卤肠,吃得一个叫荡气回肠。惬意过后,到了“逍遥艺”,青龙街画廊,年轻的80后画家张立自己开的,画廊里的画几乎全是青龙街的过去与现在。青石板、老茶馆老人,魁星阁,百年蛋糕店,他把记忆中的触动心灵的东西全部融了进去。偶有几幅后现代主义的现代作品,如《向日葵》、《焰火》。除了画,画廊里陈列了马灯、缝纫机、瓦罐、碗、奶奶的嫁妆柜子,爷爷的象征地位的背靠椅,组合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许是知道康老师来保山一次不容易,张立非常地热情,不停地给我们换茶,昌宁的红茶,板桥当地的晒清茶、蘑锅茶,它们各有各的口感。晒清茶入口满满的欢快清新,像极了一床被子在阳光下晒暖后的味道,对,就是那股“太阳味”,而蘑锅茶犹如老人们常在火塘边拷制而成的老茶,微苦,浓郁,仿佛把所有日子都堆积在茶里。
正在沉浸茶的世界里,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喜欢你这幅画,突然间,内心某些东西被释放出来了。”我抬头,见一位年轻女孩正站在《焰火》的那幅画面前,张立上前和她聊了起来。俩人很快就融入到作品的世界,女孩说一幅作品是可以不断深入的,可以有无限的创作空间,可以有很多的内容。而张立认为一幅画即使只是一个干净的一点,也是有无限的张力 ,也是很丰沛的。女孩说着说着,突然间哽咽了起来。转头对着我说着她的心事。她说自己刚高考结束,原本要给自己的毕业来一次旅行作为纪念,谁知道事与愿违,妈妈让她先去学车,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茫然了起来,为了让自己充实起来,去找了俩份兼职,一份白天,到一个建筑设计公司实习,一份晚上,去一个酒吧当驻唱歌手。然后,日子就突然丰沛起来。今天看到张立的这幅画,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想要在烈焰中挣扎。我和女孩聊了很多,和她聊妈妈和女儿的故事,聊妈妈想说的话,聊女儿想对妈妈说的话。
一个上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送走康老师,我还是回到了画廊,我想给自己一天的时间,属于画廊的时间。我把画廊的瓶瓶罐罐翻了出来,种下了从家里带来的多肉植物。画廊是张立的,然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像回到了家,找到了归宿。
画廊里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张立说几位爱好音乐的朋友们要来这里开一场即兴的音乐会。
张立的父亲和哥哥也来了,给大家带来了火塘和红薯、土豆。这一下,画廊要真正地热闹了起来。
朋友们来了,一首又一首,在吉他手的伴奏下,热烈而欢悦。林涓是保山知名的音乐人,人长得漂亮,歌声醇厚。今天一身红衣长裙飘飘,舞动起来是一位精灵,而手鼓,古琴弹奏起来时,又变成了一位仙子。
屋外突然下起了漂泊大雨,沿着屋檐倾泻下来,像是要和屋里的生命力比拼,一阵比一阵下大。从窗户往看向对面的阁楼,仿佛被一层门帘包裹起来,见我在拍雨,女子们很快就欢娱起来,拿起伞走到院子里,当起了我的模特。雨中的她们一个个变成了仙子,我忘情地按着快门。
这一天,我给足了自己时间,在青龙集呆了一整天,不再来去匆匆。林涓在她的朋友圈写道“远方,你去了,又回来了。不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记下来,但总有一些东西会融入了血液。”
康老师回到上海,告诉我他对青龙街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