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烧不尽 | 前面是坟和野百合 于是影子离开了他

“人睡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就会有影来告别。”


《野草》鲁迅

种子

野草的生命,开始于一颗种子,长在时代的土壤里。

《野草》是现代文学家鲁迅创作的一部散文诗集,收1924年至1926年间所作散文诗23篇,20世纪20年代初期,作者鲁迅生活在北洋军阀统治下的北京,处于极度苦闷中的鲁迅当时心境很颓唐,但对理想的追求仍未幻灭,这部诗集真实地记述了作者在新文化统一战线分化以后,继续战斗,却又感到孤独、寂寞,在彷徨中探索前进的思想感情。诗集内容形式多样、想像丰富、构思奇特、语言形象,富有抒情性和音乐性,成功地运用了象征手法,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诗集以独语式的抒情散文形式,诗性的想象与升华,深化了中国散文诗的艺术和思想意境。书中各篇主要描写了北洋军阀政府统治下的社会状态,以及对革命力量的热烈呼唤,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对国民劣根性不留情面的批评,和对自我严格的解剖等;其中也涵盖着生与死、爱与恨、梦与醒、友与仇、过去与未来、光明与黑暗、爱者与不爱者、沉默与开口、希望与绝望、爱抚与复仇、眷念与决绝等一系列对立统一、激烈斗争又在斗争中融合的概念和形象。

先生的生命就好像一颗野草,同时内心埋着一颗种子。


野草

种子从四周获取营养,慢慢抽出细条,成为一颗真正的草。他试探着将嫩芽钻出地面,他渴求阳光,但周围出奇的静,周围笼罩着沉默的黑。


《野草》插画

昏沉的夜,灯火温吞的灭,昏沉的梦里故事拉开画卷。鲜花和云朵在水影里升腾摇曳,岸边是村人和月。好的故事都融化在水里,昏沉的夜里我猛然睡醒,影子脱离了躯干,离开他的主人。“离开你,黑暗会吞并我 光明会让我消失,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地狱里藏躲交织,我不想沉没于黑暗,死亡于光明,不想遗世独立,我将向黑暗里彷徨于无地。”

他在野地里赶路,疮痍满身满目。奇怪而高的天上星星洒下寒露。得继续走,即使前面是坟和野百合,可是走完了坟地和百合后是什么呢?我不能留,所以踉跄地返回夜色,要继续走 只有拿水补我的血了。

读先生的这本书时,心中仿佛压着一件重物,眼前是昏沉的黑暗,那是一种怎样的无力与无奈……“我的灵魂太重,快要背不动。”


灰烬

我最敬佩先生的就是其强大的自我解剖能力和直视自己鲜血淋漓尸体的勇气,他隐没于黑暗中,选择燃烧自己,照亮此后多少中国青年的路。中国从来不缺人告诉你天是黑的,只有先生会告诉我们别怕,只要自己亮着,和我们一样的青年亮着,我们的微弱的光会让下一代觉得天似乎亮了点,代代亦然,我既盼着更多人读先生的作品,又盼着先生的文字早点过时。

“战士死了的时候,苍蝇所首先发见的是他的缺点和伤痕,嘬着,营营地叫,以为得意,以为比死了的战士更英雄。但是战士已经死了,不再来挥去它们。于是乎苍蝇们即更其营营地叫,自以为倒是不朽的声音,因为它们的完全,远在战士之上。的确的,谁也没有发见过苍蝇们的缺点和创伤。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战士和苍蝇》一九二五年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自夺取它的生存直至腐朽。“我希望这野草的死亡和腐朽,火速到来。要不然,我先就未曾生存,这实在比死亡与腐朽更其不幸。”

我既盼着更多人读先生的作品,又盼着先生的文字早点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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