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办公室里,朝夕相处的同事阿媛上上周提了辞职,昨天是她在单位上班的最后一天了。
从知道她要离开,大家相处也都一如既往。昨天的午餐结束后,另一位同事小金约上我跟阿媛,我们仨趁着午休一起爬山。直到一天结束,下班路上我才猛然想起:离别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而至……看着车窗外不断消失于眼前的景色,浓浓的不舍与留恋在那一刻深深袭上心头……
人有时候真挺奇怪,同事之间相处时间久了,竟也会有家人般的感觉。这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仿佛被我摒弃了许多年了。
记得那年,是刚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单位新进一女孩儿小C,任职财务总监的助理。而我那时也刚进那家单位一年多,主要负责进出口业务,虽是专业内的工作,却也只是职场小菜鸟,书生气十足。由于工作常有交集,加之年龄相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俩整天厮混在一起。工作上,她会在外出路过银行时,想着顺带帮我把新收的单证取回;我也会把她需要的票据,证件译成中文便于她与HK分公司核对。私底下,两人也经常一起追韩剧,看同一本小说,一度关系好到单位内外几乎所有人知道。好朋友,我们自己在当时也都笃定的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与此同时,她有一个谈的非常要好的男朋友,经常会翘班出去约个会,当然,翘班都是趁领导出差在外偷偷进行的。有时候是一两个小时,有时候是一个下午。刚开始,她跟领导只说为了工作更有效率,会跟我一起学习相关业务。倘若遇上领导有事情找,她刚好没在单位,就会借口说是帮我跑了趟银行,或是跟我一起外出取FORM A(那会儿不像现在提倡无纸化,做个产地证那都得提前申请,隔天再跑一趟签发部门,领取纸质证书)。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用作约会的借口而已,只要不耽误工作,我俩彼此也就心照不宣了。可借口也不是每次都管用,总会遇上她前五分钟刚离开,领导紧跟着就有事找。这么一来需要紧急处理的,她都尽可能让我帮忙处理,有些我实在处理不了,也会跟她一一发信息,让她尽可能赶回来单位。
一次次这么做,时间一长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工作,白天做不完的,下了班回家继续做。有很长一段时间为处理泰国mt公司的业务,加班到晚上九十点钟成了常态。
直到现在,有时候白天做不完的工作我也会加班完成,这一习惯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那时候紧赶慢赶养成的。
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挺傻,完全不懂同事朋友间的相处界限,好朋友之间更该懂得拒绝,再好的关系一旦被模糊了界限,也就注定了是走不长的。
故事的结局,大家或许都该猜到了。没错,她辞职了,说是辞职,其实是被劝退。领导找她谈话后没多久,她就离开了那家单位。
我跟她也走散了,从曾经无话不谈相约要做一辈子好朋友,到离开之前的彻底决裂,直至形同陌路。
在她看来,领导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没有做好保密工作,也许还认为是我到领导面前告了她的黑状。
临走之前,她还做了一件事,就是跟所有我们共同认识的同事,客户哭诉了一遍,内容无非就是她自己有多么单纯,无辜,一直把我当好朋友,没想到会被朋友出卖,背叛。
最后,在这段关系里,我成了那个背地里“搞鬼”的坏人。
当然,我也有我的固执与幼稚,面对这些不实之词,从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清者自清,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解释,实在没有必要。再者,朋友间相处信任是基础,明白的无需解释,不明白的你解释了再多也是徒劳。在当时我却是固执的这么认为,也许换成现在的我,会想解释一次也未尝不可,至少不会令自己留下遗憾。
既然选择了成为好朋友,最终就算是彼此走散,曾经共同经历的点滴回忆却总是美好的。因蜚短流长,人云亦云把这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实在是我不愿意做,也是不可能会做的。
在那家单位工作了近7年,从一开始的进出口业务,后来的董事长助理,最后两年的业务部门主管。记得中间的第4年,有一次跟那位财务总监一起出差,航班上她提及当年的小C,笑了笑只说了句,这小姑娘不简单。多数时候,人跟人的关系看似牢不可摧,却跟眼睛看到的肥皂泡泡一样轻盈美好,却也不堪一击。
后来才了解她当年离开的真相,她男朋友挖走了我们单位的一个大客户,已经准备好了自己单干。她也觉得再待下去会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趁势而为,做了一个当时看来是最明智的决定。
有一点我到现在都觉得我的选择很正确,那就是她离开后,或有不相干的人试图探听的时候,我都始终做到真心祝福,唯愿各自安好。至于我跟她的点滴,不容旁人置喙,更不想成为他人闲暇的谈资,仅此而已。
至少现在回忆,我也只会记得那些美好记忆。对那些曾经痛彻心扉的伤害,我会把它们当成青春岁月的印记被永远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