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盯着重伤昏迷的锦觅,不由得笑了笑。
“我不会让你再有一丝生机的!”
穗禾拿起孔雀毛制成的羽扇,狠狠地向锦觅划去。突然,一道极为刺眼的白光闪过,穗禾连同羽扇一起被这股灵力摔在了地上。白光中渐渐幻化出润玉的身影。
“觅儿,觅儿!”润玉匆匆地蹲了下来,一手轻放在锦觅的肩上,十分焦急地去唤醒她。
“润玉?啍,她中了我的琉璃业火,是活不了的,你就不必徒劳了。”穗禾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说。
“穗禾,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润玉扶起锦觅,随后化作一缕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璇玑宫中,润玉坐在昏迷的锦觅旁边,目光凝聚在锦觅憔悴的面容上,忧愁的神情一点一点地漫延着。
放心,觅儿,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活你的。
润玉将锦觅的被子向上拽了拽,随后便离开了。
一下午的时间,润玉的身影在藏书阁内晃来晃去。润玉慌乱地翻着不同的书本,一本一本地过目,无用的全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远远望去,竹箴、书籍铺了一地。
邝露站在门前,双眉微颦。她十分担心润玉,却没有勇气去阻止他。
润玉急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开装有禁术秘籍的木匣,匆匆忙忙地拿出一本极薄的书,翻开了泛黄的书页。
既然上一次觅儿生命垂危,我用禁术折去我的一半寿元救了她。那么,一定还有可以解了琉璃业火的禁。觅儿,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邝露见润玉翻开了禁术秘籍,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陛下,您上次为了水神折去自己的一半寿元,您这次还要继续伤害你自己吗?您不要忘了,您还是管理这若大三界的天帝,您不能如此折磨您自己啊。”邝露苦苦地劝说。
“我只知道觅儿她处境十分危险,我不能让她离开我。”润玉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
突然,润玉的目光在一页上停了下来,嘴角渐渐扬起一个弧度,仿佛泛起了淡淡的玉华。
他急忙离开了藏书阁,来到了锦觅的床前。
润玉用仙术割伤了他的手腕,大量的鲜血在空中凝聚,一缕一缕地进入锦觅的胸口。他一挥衣袖,一道白光输入锦觅体内。
润玉失血过多,面颊迅速变得苍白,嘴唇干涩泛着浅紫。他半睁着眼睛,紧握着胸口,一步一步地扶墙前行。
一日后。
锦觅缓缓睁开了双眼,面色恢复了红润。她下了塌,身著白衣走出了房间。
我明明中了琉璃业火,我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小鱼仙倌!?
锦觅一路慌慌张张地跑去了润玉的宫殿,用力地推开了门,撞见了正在打坐的润玉单薄的身影。润玉见锦觅迅速站了起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泛起了暖融融的笑意,如春风回荡。
“觅儿,感觉好些了吗?”话语的余温在锦觅耳边回旋着。
“你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为了救我伤了你自己?”
“觅儿,你都知道了。可我看来,爱你已超越了我的生命,无论如何,我都要守护好你。”
“如此恩情,你让我如何还?”
“我想要的,始终都只是能与你相守而已”
锦觅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眼泪如河,己泣不成声。
“只是,我不知我还能坚持多久。多则几年,少则数月。”
锦觅听此,呼吸都变得痛了,一滴滴泪水打湿了衣襟。她缓缓地转过身去,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她看到院内的那几盆昙花,洁白如玉,还散着幽幽的清香。那是她当年送润玉的昙花种子,如今开得正烂漫。
锦觅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昙花,无奈地叹了口气。
“觅儿。”润玉走到锦觅的身边。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办法救了你的。”锦觅坚定地说。
“生命如梦,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留一半清醒,留一半沉醉。漫漫红尘,我不过是来自于偶然的一粒微尘,又何必苦苦执着呢?落一叶而知秋至,开一花而知秋美。你便是那朵花,遇见你,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你是天帝啊。”
“天帝又如何?我掌握了这世间万物命运,却无法主宰我自己的天命。觅儿,我始终都只是想与你执手。任凭时光变迁,岁月蹉跎,可我的心,从未改变。”
“三年前,我酿了几壶桂花酿。这花开得这么好,不如明日午后,一起赏花吧。”锦觅淡淡地说。她想尽力去弥补润玉。
润玉浅浅地笑了,如春光烂漫。
觅儿,即便你对我的爱是施舍来的,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沉醉,如果能就这样沉醉一世,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