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杜甫——之妻

杜甫三十岁结婚,开始有了夫妇之爱,这在唐朝是相当晚婚了。婚后,杜甫全家一直漂泊,聚少离多。而这位嫁给杜甫的杨氏夫人,也注定要受苦难的折磨。而他们的幸福在于,能一辈子同喜同悲。


一、同喜同悲

              百忧集行

                                      唐 · 杜甫

忆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黄犊走复来。

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

即今倏忽已五十,坐卧只多少行立。

强将笑语供主人,悲见生涯百忧集。

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我颜色同。

痴儿未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门东。


      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唐 · 杜甫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前诗“四壁萧然”时夫妇同忧;后诗“放歌纵酒”时夫妇同喜。这对伉俪虽有着儿女饿死的悲痛经历,却能甘苦与共,直到白头。


二、深情思念

杜甫诗集中,思念家人诗篇很多:

          月夜

                          唐 · 杜甫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今夜鄜州月亮,一定同样清圆,遥想闺中妻子,只能独自观赏。可怜幼小的儿女,怎懂思念的心酸?蒙蒙雾气,或许沾湿了妻子的鬓发;冷冷月光,该是映寒了妻子的玉臂。何时才能团圆相见,倚靠薄帷共赏明月。那是一定月色依旧,就让月光默默照干我们的泪痕。

对妻子深锁的娥眉,湿凉的鬓颊,字字都透着杜甫的温婉深情。


三、相聚离别

          客夜

                          唐 · 杜甫

客睡何曾著,秋天不肯明。

卷帘残月影,高枕远江声。

计拙无衣食,途穷仗友生。

老妻书数纸,应悉未归情。

杜甫避走梓州,追思一生,整夜无眠,仓皇起卧,辗转不寐。加之月影摇曳,江声不绝,思及时自己依靠朋友,委屈妻子,而又无以见答的无奈。“应悉未归情”尤写出老妻体恤同情的德行与两心沟通的默契。让老杜在分离独处时,越发怀念珍惜,希望赶快天亮,回到妻子身边。

《客夜》写了夫妻久别时的思念,《促织》则写夫妻相聚时的景况。

促织

唐 · 杜甫

促织甚微细,哀音何动人。

草根吟不稳,床下夜相亲。

久客得无泪,故妻难及晨。

悲丝与急管,感激异天真。

这首诗,书和百度有不同的用词和解读,这里以书为准,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百度。

杜甫携眷至秦州,想到平时生活物产很少,依靠朋友,难以消忧。秋风一起,逐渐寒冷,加之蟋蟀的哀鸣,让夫妻夫人都无法入睡,在这漫长的秋夜里,忍不住眼泪暗流,无语互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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