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打盹,被检票员的提醒检票声吵醒。拿起手机一看,原来也已经睡了一个半小时。于是正正身,挺挺腰,不打算再睡。百无聊赖中,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望向窗外。窗外的群山,绿树,小屋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倒退着。阳光很灿烂,偶尔小屋上反射出的光刚刺入眼,又转瞬即逝。远处的山群连绵起伏,山的颜色是青黛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增添了一分明媚之感。
午后的阳光实在太热烈,女孩子总是爱美些,害怕被晒伤、晒黑,没过一会儿,我便把视线收起,把窗帘遮住。
车厢是封闭空间,空气不流通,弥漫着各种味道,刚泡开的方便面味,大老爷们身上的汗酸味和阿姨们身上的劣质香水的味道……各种味道,应有尽有。
座位的右上方是一位家长带着的3个小孩,小孩自从上车后,就没安静过,一会儿在大声说话,一会儿又在车厢内跑来跑去,全然不顾周围在闭眼休息的人们。
车厢上的推销员在大声吆喝着,想要贩卖他的特色蓝莓果。他给每个人发了一颗,大家都欣然接受,毕竟没有谁会拒绝不要钱的东西,尝一尝没什么的,至于买不买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乘客问了一下价格,20块钱1包,60块钱3包,可能是价格太高,那位乘客终究没买。即使推销员的产品不太讨好,他还是在卖力地吆喝着,语气里满满都是热情。我看着他跑了一圈,卖出去却没有几包,不禁感慨,到处都是匆忙谋生的人,到处也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等推销员吆喝完毕,车厢内又恢复原来的情景。有人戴着耳机闭眼听歌,有人拿着平板看电视剧,有人斜躺在座位上打盹,有人在吃东西,原来在跑的小孩依旧在跑,原先大声说话的人也又恢复了原来的分贝。
到达龙川站时,大多数乘客就下车了。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刚才没怎么注意到的火车鸣笛声,现在就成了主要的声响,火车在加速前进着。
看了看手表,距离家还有30分钟的路程,一边是火车的加速前进,实际距离在减少,一边是内心的焦灼,心理距离似乎没怎么减少。剩余的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像电影中的慢动作般。
恍然想起唐代宋之问的《渡汉江》里面的诗句:“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都说太阳底下无新事,古人的“近乡情怯”正是我此时心情的最好描述。
17点06分,车厢播音员官方又不失礼貌的声音响起,我拿齐自己的行李下车。看到熟悉的画面,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你好,我的小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