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四点钟,我睡醒了,就睡不着了,突然就想写篇文章。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
我是在古城的街道上遇见阿和的,在看到他之前我是被鼓声吸引过去的。和所有路边唱歌的人一样他也很文艺,所不一样的是他的乐器不是吉他,是架子鼓。
胳膊的一抬一放敲击出来的金属声是很容易叫人停下脚步来看的。鼓点的节奏跟心跳共鸣,不知不觉的就被带入他所造就的氛围。
真是太巧了,我稍稍停下脚步,听了他的音乐后,还交了个朋友。
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阿和,却像多年没见的朋友般侃侃而谈。我呢骨子里都带着要浪的劲,特别是又碰到一个玩架子鼓的爱浪的阿和。像两个正负电极,互相吸引还能碰撞出火花,噼里啪啦的。这就是所谓的投缘了,酒杯在那个夜晚发出的碰撞声对于两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了吧。旅行就是看看不同的景色,不同的人,分享彼此的故事了。
在我停留的几天里,加入到了阿和的阵营里。和他们一起在古城的街道上玩音乐,肆意奔放,没有禁锢,人们也都放下了抵触投入到这样的狂欢中。
这里没有上下班的拥挤,也没有一日三餐的琐碎。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也没有压在头顶的学习成绩。
我看着那些穿着西服跳舞的职场男人们,脱去了往日的严肃和成熟,欢脱的像个孩子。也看到家庭主妇穿着舒服的长裙飘飘然舞动的身姿,这才是该有的女性美了吧。
老人也好,孩子也罢,他们都在这样的乐声中轻快了很多。
这就是我想看到的一些风景吧。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酣畅淋漓了。此次的出游就是给平淡的生活找点乐子。所以一下跑到了三千多公里外的云南。沿途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阿和就是其中之一。
“阿和,这是我给你写的一首歌,看看怎样?”
“卧槽,能不能不要这么骚?还行,可以唱。”
看完歌词后的阿和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了?”
“没事,你特么的这首歌我又想到了果果!”
歌词是写的一位姑娘,在少年时期都有过喜欢的姑娘,我写的是我自己的姑娘,阿和想到了他的姑娘,就是他说的果果。
那时他刚来到古城唱歌,所有人都只是停一会听一会就走了。但有一个姑娘会一直听,直到所有听众都离开了,阿和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才会离开。阿和起先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姑娘,人群之中肯定是记不住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的,浪子了,都这样,浪子虽浪眼光挺高。后来姑娘坐在阿和的边上笑着看他,再后来姑娘就开始和她一块弹唱了。姑娘用的是吉他,穿着缀满碎花的棉布长裙,阿和用的是架子鼓,穿的是背心,喇叭裤,帆布鞋。
姑娘叫果果,跟阿和在一起两个月就离开了。旅行中人,在一座城里会碰到一个人,吃吃喝喝玩玩就要赶去下一座城了,没有目的,漂浮不定,也许下一座城才会安心停留,孤独终老了。
所以,途中的美好或许就会在途中终结了。
果果的离开阿和变了很多,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一样。
那段时间古城的流浪歌手都知道阿和谈恋爱了,还是和一个玩吉他的小妹妹。他们的歌唱总是会吸引来更多的人来听,老远就能看到很幸福的一对。在古城的圈子里人送外号“果果和”,这对小情侣比以前挣的更多了,也唱的更开心了。
阿和问果果为什么会停留,选择了跟他一起?果果说,因为你打架子鼓的时候特男人。
这个理由阿和勉强接受吧,女人了,你永远不知道她喜欢的理由。要么简单到不需要任何理由,要么复杂到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什么。
我问阿和,后来果果为什么又走了?
阿和说,就像你写的那首歌一样:
我是带着你在流浪
想用沿途的风景填满感情的伤
一座城里有一个等待的地方
那里有心爱的姑娘和酒香
背上行囊要去往下一个流浪
放的下酒香放不下姑娘
不是不爱了只是离开了
是啊,对于果果来说她不是不爱了,只是离开了。在这座古城中她遇见了阿和,有了熟悉并吸引她的地方,就可以相处的在一起。只是简单的为自己漂泊的心找一个依靠的根。而后继续漂泊,带着阿和继续漂泊,也许等她漂够了就会回来,也许她就不会回来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漂泊,果果就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如果有,也仅仅是短暂的。
阿和却是爱上了果果。
即使他知道果果在某一天会离开。
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很久了,而果果的出现让他觉得那颗孤独的心有了一点回应,即使不能长久也没有关系,就是要爱上了她。
白天休息,他们也会去古城的各个角落看各种各样的风景。也会去一家特色的小吃店品尝一下好吃的食物。也会在古城的街道上边走边闹。
夜晚他们就在一块唱歌,会彼此的看着对方,微笑,一脸的幸福啊。
两个月的时间,阿和从一个轻狂的男孩变成了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他会开始为了后来的事思考,也会规划他和果果的未来。
果果的突然离开,叫阿和不知所措了。
那是在夜晚的演出结束后。
“阿和,我要走了。”
“去哪?”
“不知道,想到哪就去哪。”
“哦!”
该来的还是来了,所以连回答都显的无力。
表面上我在为你的离开送上祝福,可实际上,我在自己咳血又自己咽了下去。
果果还是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甚至阿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果果离开后阿和有很长时间不在唱歌,整日呆在出租屋里抽烟,喝酒。整个人颓废到不行。
从前那个轻狂的阿和不见了,也没有了架子鼓的声音,古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圈子里跟阿和熟悉的几个人不想看到他废掉,强行把他抬出屋子。狠狠的骂了一顿。
“不就是个妞吗,他妈的至于这样?”
“天底下这么多女孩,你不会在找一个?”
“傻逼,人家只是跟你玩玩,你还当真了。”
……
面对所有人的骂声阿和都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拿着酒瓶一味地喝酒。
第二天的时候,阿和洗了澡,刮掉胡子,吹起头发,换上衣服去到了老地方唱歌。只是鼓声里多了一丝丝的忧伤。
人们又看到了阿和,一个已经会把心事放进心里,继续唱歌的阿和。这样的他成熟了。
都会遇见喜欢的人,而不经意的遇见就会叫人记住。或许爱一个人的理由很简单,而忘记一个人就会很难了。
我知道阿和忘不了果果。
我离开古城的前一个晚上阿和骑着机车找到了住在青旅的我,在路边吃着烧烤喝啤酒。
他说感谢我。
我说为什么?
他说谢谢我能听他的故事。
我说,来,兄弟,干了这杯。
简单的方式认识简单的人,简单的人也有些不简单的心事。
我打包我的行囊去往下一座城。
沿途的风景沿途的人。
如果没有了风景就不会有人,没有人的风景更算不上风景了。
临走的当天阿和找我要我的电话。
我给了他。
他说怎样备注。
我说,就备注旅人。
果果还没有回来,这是我离开古城的第二年阿和打电话给我说的。
阿和也没有在古城唱歌了,他去了北京,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我也即将大学毕业开始下一站新的旅程,阿和也好,果果也好,都是在自己的路上走着自己的路,真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