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记事起,屋门前的空地上就种了花,是小姑种的,小姑是父亲姊妹几个中的老么,我记事起只有小姑还待嫁,那时候在村里家中有女儿的才会热衷于在家门口种些不能当饭吃的花。记得在门前开了一小片地种了一畦菊花,还种了一棵木槿很大很大的木槿。
印象最深的是那棵木槿,正种在大门口,很高,枝叶繁茂,很有点像现在的罗马伞,夏天太阳还没有露出山顶,东方还只是一片红色的云霞,母亲在灶台前忙活着,父亲抡着斧子在门口劈柴,天空不时的有小鸟飞过,停在了院了的桃树上,啾啾的叫着,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仔在草地上啄着,叭在竹杆上的丝瓜花正努力的盛开着,大家在清晨里各自开始忙碌起来了。
我和弟弟两人,拿着筐子、凳子来到了门前的木槿树下,木槿花的树已经长到2楼高了,它的树枝向外开展着,像把大伞,上面缀着拳头大玫红的花朵,还有数不清豆大的花骨朵儿,花瓣层层叠叠,被山顶上的阳光照着好看极了,很多年后我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两边的绿植也有木槿但开的花却很是单调,因为它只有一瓣 花瓣像是被人挖走了中间的花芯,后面才知这是单瓣木槿,老家的是重瓣木槿,也是如名一般,很多的花瓣重重叠的。 老家的木槿花不只欣赏,更多的时候上了餐桌。
后来小姑出嫁了,老家的花圃也成了无人看护的孤儿在那自生自灭,我大概上了小学后,有一天看到同学的家门种了水仙花,细长如葱般的叶子,中间 杵着一朵红的似个大喇叭的花,从那一刻开始我突然就爱上花了,我把家中破的不要的锅碗瓢盆到收集到了一起,装上了菜园的泥土,摆 在了家门口的空地上,慢慢的开始收集各家长得好看的花,有水仙,葱兰,水仙,鸡冠,紫罗兰,牵牛花,记得村里有户人家门口种了鸟萝,藤蔓沿着竹杆攀爬,叶子青绿而细碎,那花红色的如纽扣一般,5个花瓣,有些你五角星, 我们叫它五角星花。当时这花在村里很少, 少我只见了这一棵,于是经常与同学去她家玩,等花结了种子,去得更勤了,终于有 一天我轻碰一下那果实,露出里面黑色的籽,我迅速的把它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借故飞一样的跑回家去了。我定时给我的小花圃浇水,除草,松土,它们也很争气的生长着。
只是后来我去外地上学,而后工作,回家的日子越来越长了,开始一个月回一次,后来几个月回一次,盆里的花草也成了无人照顾的孤儿了,日渐的枯萎了。
隔了一段时间,盆里的花草们又恢复了活力,弟弟接手了这些花草也如同我当年那样,对它们呵护有佳,也亦如当年我一样,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它们又成了孤儿了,后来叔叔家的两个堂妹依次接了过来 ,也如当年我和弟弟那般,小堂妹大学毕业去外地工作后再没有接力的人了,父母辈的都老了,当年那些用烂盆子种花草的孩子们长大了,都去了远方了,独留那些花草在老家零乱,同样在老家零乱的,还有我们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