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榆树下,四个少年搭着肩,说笑着,时不时给对方一脚。那个四个身影,你们还记得吗?
――题记
初中时,我开始萌发弃学的念头。作业,老师,父母每天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我开始厌学,学习有屁用,混口饭而己,不学习,我照样活得很好!和我志同道合有仨:山子、小胖和小黑,都是抽烟喝酒的小混混。山子原名夏果,是个孤儿,他的养母捡回了他,对他很好。别看山子平时大大咧咧,但这件事是他的秘密,从来不说,我也只是他哥们儿后,他才告诉我这件事。小胖原名不清楚,只记得姓张,“小胖”“小胖”叫长了,也就忘了他的真名。他的家我们起初并不清楚,因为他从不与我们说起过,做为兄弟,也就不该过问。黑子原名李毅,我们老大,仗着家里有钱,当了混社会的,我们三个都是他带上道的。
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和他仨就是打架认识的。
我一哥们被小黑欺负,要我帮他报仇,我带一堆人去堵他仨,他仨好像有准备,也带一堆人。最后,我们输了,我的肩膀被钢棍结结实实夯了一下,趴在地上。小黑伸出手,我没接,硬是自己爬了起来。小黑冲我笑笑,露出八颗极白的牙。“交个朋友?”我也笑笑。从此,“三人帮”发展成“四人帮”。 我们经常在一起抽烟喝酒、逃课、泡网吧。我一心瞒住我妈,但终究没瞒住。 那天上午,小黑被一九年级的踢一脚,决定放学去堵他。我们四个就在学校东门那堵着,九年级的都从那走。一会儿,我们目标出现了,那是一个又高又胖的身子极不协调的人。小黑从他背后过去,给他踹了一脚,硬是没把他踹翻。我、小胖和山子上去把他按倒,拿着钢棍往他头上夯。直到打得他在地上动不了,我们才离开。 第二天,那九年级的家长闹到了学校,指认是我们四个打的,结果,我妈就这样被请到了学校,迎接我的是一顿揍。 越打,我越不服,带着小黑他仨又打了那九年级一顿。他爸又闹到了学校,我妈死活不来。不来也没办法,由于我是主谋,校长让我在树下罚站。那是一棵大榆树,树冠大得出奇,像把残破的撑不开的墨绿色大伞。
我站在大榆树下,失去了平日的性子。想哭,又哭不出。“兄弟!我们来陪你!;扭头看竟是老大和山子,还有后面跟着的小胖。我又是笑笑,心中却无限感慨,能够影响着我的心情,这就叫着真正的朋友吗? 自此之后,我们的关系愈来愈好,那棵大榆树也成了我们的基地,周围围上围墙,没人进得来,因为只有我们敢翻围墙进来,其它人没这胆,也没这心。就在我们感情日益升温时,小胖的神秘的不为人知的家却出了事。 先是我们约他一起去网吧,他却不再像往常一样那痛快,答应下来要迟疑很久。那一天,我们找他去网吧,他犹豫犹豫的,说几句话也听不懂啥意思。最终耐不过我们软磨硬泡,还是去了。 我们玩儿游戏玩儿的正酣,进来一个文弱的学生,戴着大眼镜,畏畏缩缩地坐在了我们旁边。他在主机那倒腾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脑打开。他应该是个初中毕业生,到这儿查询自己的成绩。但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连百度都不知道怎么进去。当他在别人帮助下,查询他的成绩时,又让我们真正得大跌眼镜――
全市第一 ! 查询成绩后,他离开了,旁边的小胖不淡定了。他就那么坐着,发着呆。老大冲他喊一声:“小胖,你TM傻了,还不赶紧帮我,想让我被宰啊!〞小胖没理他,退出了游戏,在我们的注视下,竟然注销了他玩儿了五年的帐号。 我们都愣了,在他点下“注销”时,我的心都停止了 。 老大最先反 应过来,愤怒地将小胖踹到了地上,提起他又往脸上打,鼻血瞬间流了出来。 小胖坐在地上,不停地哭,泪、血、灰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四周的人往我们这看来,先前热闹的网吧瞬间安静得不能再安静,唯独只有小胖的大哭声。“老大,对――对不起!”我想明白了。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这么大,我不能对不起她! 老大停住了空中对向小胖的拳头。我们也沉默了。注视着小胖,刚才的疑惑、愤怒、似乎在这番话后,都有了解释。 那天3月30日。 那天是我们的转折点。 自那天起,我们不再一起去泡网吧,不再一起打架闹事。学着小胖,我走进了我曾讨厌,恨的学习。山子也和小胖命运差不多,自然比小胖更加努力,至于老大,其实他是我们中最聪明的,只是享乐惯了,不屑于学习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 我们的业余生活也不再是抽烟喝酒打架泡网吧,而是看书。山子是个书迷,喜欢武侠玄幻小说。他经常和我们谈什么关于武侠之类的事,我们也听不懂。 一年后,我们毕业了。老大轻松进了理科重点班,我和小胖、山子进了文科重点班,从此分道扬镳。 高二,毕业两年后。四个成熟的少年在当初见证他们友谊的大榆树下,抱在一起。一句话不说,不停的哭,就这么不停的哭着。风吹动榆树枝,叶子“沙啦啦”地响着……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