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灯暖》篇
"见面请酒”凡到大理拜访野夫老师的朋友,都会有相同的礼遇。 第一次见到野夫老师和研修班同学,就是在野夫老师做东,黄于纲同学主厨的接风宴上。还在西藏的路上读了野夫老师所写《凤凰以西两万米——黄于纲和他的凉灯艺术》。初识了黄于纲并知道他也在西藏写生,只是机缘不到未能谋面。
当天的特色菜烧龙虾,吃龙虾于我以前是不喜欢的。有一次到九江,打听当地特色美味就是龙虾,点2种口味的龙虾,吃起来都不怎么好吃,这些年再没吃过。
第一次觉得龙虾好吃,就是在大理吃的黄于纲亲自掌勺做的。初看色泽平淡,我也就不下筷,大家吃后都在夸好,我拣了一支小的入口,一敏感觉盐味适中,再嚼辣味鲜味葱香味直刺味蕾,细品整个肉质细嫩又很入味,好爽。没想到龙虾能有这么好的味道。
打听做法,才知道所用佐料全是纯天然的无色素的普通原料,制作时用文火长时间煨制,起锅时放入葱蒜。普通食材佐料经文火慢慢长时间烹制。街边叫卖的光鲜亮丽的龙虾,都是厨师猛火爆炒迅速熟透再施以佐科沾附于表面,看着色鲜入口还行,吃虾肉时却淡寡无味。
看旁边坐的黄于纲,联想到他的龙虾制作法,我心里也是默默的笑了。想想我们眉山东坡老家号称千载诗书城,画家诗人音乐家多的是,一次冬天我和一画家朋友街上行走,路遇到他同行十多人相约去喝酒。相邀同去,我们刚饭局结束自是不去,我跟朋友说:“你们这群朋友简直就是《林海雪原》摄制组,就差杨子荣”。旁边朋友连连笑着称"是,是,是”。看他们有的长发披肩,有的光头闪闪,有的梳马尾,有的扎小辫,有的留小胡子,有的长髯飘逸。穿着打扮各有个性,活脱脱的座山雕、栾平外加八大金刚尽列其中。而看到旁边的于纲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是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青年市民,谁会把他和时尚画家行为艺术家联系起来。也许,在他看来画家只该把画画好,画,有风格有新意,而不是画家的外在形象。
那晚的酒喝得好高兴,野夫老师好酒早有所闻。不喝酒的我当代表和美女一桌,先浅喝野哥朋友自酿小麦啤酒,然后又喝红酒。天南海北的朋友初聚一堂竟似老友久别重逢,三观相同聊得到一路,气氛热烈欢快。喝到高兴处,酒歌、山歌、民谣、民族舞、交谊舞,毫无顾忌地尽情发挥。尽管我不会唱也不会跳,但我会看,看得出一个个都具有专业水准。酒酣深处大家开始率性表演,把气氛围推向高潮,让人热血贲张,我也不由自主地哼唱着舞动起来。
再后来口已麻木,白酒入口也不觉特别苦涩辣嘴。我斟满小半杯挨个敬酒,而且仰头先干。敬到野夫老师时,老师关切的要我慢慢喝少喝点,野哥行走江湖早已练就一双慧眼,一眼就看出我不是饮酒的料。还有一个看穿我不会饮酒的就是长我10天的老庚,来自深圳的飞哥,他端着酒杯到我面前,却不是和我碰杯,而是劝我少喝。经历过太多的酒局,称兄道弟的朋友,相互请托的饭局,在酒桌上非得要喝趴下一个才肯干休,各种劝法、激将法、阴招损招全都使出。而在这却更多的是兄长的关心和爱护,那晚我实在是太高兴,因前段时间一直过得很压抑,而那天完全放开。事后,从朋友拍的视频看到我自己,一直是满脸笑容,头摇晃着嘴一张一合,双手还不停的在拍手合节。特别是野哥和恩施学妹李力用恩施乡音对唱时,我的表情更是投入。那晚我知道了一首好听的土家族民歌叫《六碗茶》,现在都常哼两句。
三杯两盏后的黄于纲演唱更是让我侧目,湘西民歌在他那音域宽广高昂的嗓音中,很具有穿透力,表情更是随节拍丰富夸张,很具有感染力。我想这明明可以靠天生嗓音和表演天赋吃饭的人,怎么偏偏就拿起了画笔。
那晚尽欢而散,我记得是和在云南山区教孩子写诗的大男孩毛露一起回的客栈,然后刷牙、洗澡,上闹铃。我平时几乎不用闹铃,这次还记得第二天得7点起床,去洱源县封新城老师的新农庄参观。第二天在去封老师的慢生活学院的车上,旁边的毛露问我,昨晚没事吧,你酒量真好喝得好嗨,你回到客栈后在院里沙发上就睡着了还睡得很香,不知你住的哪个房间,便没叫醒你,怕你着凉就找了个棉垫盖上。我也是酒劲上来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唉。我这片断的。
又快两个月没有出去玩了,11月的研修班“天蝎相聚大明湖”因年底大家事情都很多,未能如愿一聚。这时黄于纲发了英雄贴,诚邀同学们12月29日到长沙海信大厦皓声艺求馆,参加《天凉.灯暖》黄于纲对“一件作品”的拆分音乐剧首映,结束后去铜官工作室跨年狂欢。和有趣的人一起喝茶聊天是最愉快事,和一群有趣的人在一起疯狂饮酒更是难得的乐事。黄于纲的作品构思、导演水准、歌声、表演、太值得期待。上次错过了去凉灯,这次不能再错过长沙。
长沙酒店的房间很窄很暖,清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是大理研修的同学王敌打过来的。他是这次演出的特邀导演,告诉我已经下了火车,看看我住的这地,还有没有房先开一间,发个位置马上过来。这些天他也够辛苦的,北京一济南一北京一长沙,我让他赶紧过来,至少我可以先起床让他有地休息。安顿好王导还有半天时间,远地去不了就到市中心转转。
我漫无目的在繁华的街子街闲逛。11点多钟,王导来电说黄于纲让我们过去。在酒店楼下和王导会合来到海信五楼,步入皓声艺术馆的综合大厅,眼前的布置一下子让我眼前一亮,也颠覆了我的想象,演出居然没有凸起的舞台。只大厅一角堆着从凉灯运来的谷草和几件有历史厚重感的老式立柜,大厅的射灯把墙上贴的伟人像照的格外醒目,旁边的明星像就象时代的进程表。最点题的"灯暖”在我看来就是墙边的小方桌小木椅。暖色的灯光打在上面,要再围上几个人品茶饮酒,那氛围,不用好茶美酒心已先暖暖的。
我用手机拍下了两张场景,其中一张正好是黄于纲工作照。走近招呼,黄于纲直呼简直没认出我,说我比在大理时变得年轻多了。想来也是,头发ps变黑了,当时刚从高原上吹了冷风回来,满脸憔悴。这次却是在海边上晒得暖暖过来,心境愉乐。
几个导演策划谈工作,我就在旁边随意听听看看。黄于纲、王导和那个被称作策划的张晚庭女士站在一架崭新的钢琴旁商量,于纲要用这架钢琴作道具摆在入口处,再撒上一些枯叶,表现一种高贵和萧瑟,又和入口处的黑色蚊帐形成一种时尚和远古的反差。一袭黑色长裙的张晚庭显示着一种很有气质的文艺范,举手投足显得优雅干练。听黄于纲说完,她稍一沉思立马就说好,只是说一定要把钢琴外观保护好,那可是人家放在那展览销售的,弄坏了她就得赔。
接下来又商量搭蚊帐的事,张晚庭说,就在附近一栋楼屋面就有竹杆,只是想办法找人去搬过来,她这边都是女士搬不了。我见于纲也有些为难,说不行只有他抽时间去搬。我看看周围的确也没有什么闲散人员,市中心找民工肯定也找不到。我想反正我也没事,搬竹杆又不需要技术体力要求也不大,我自告奋勇地对于纲说,不用找人了我去搬就行了。
吃过午饭安君也正好到了,在晚庭的办公室,美女策划又展示了多才 技艺,用她那纤纤玉手亲自为我们泡上了功夫茶。香茗喝过, 她们要开始排练了,晚庭开始给我交待搬运竹子的细节,从她安排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做事很仔细很有章法的人。他先问于纲需要多少根,待数量确定后对我说,13根你一次搬不了,你先搬来放在商场大门旁,待数量够了,一次拿一至二根走商场斜梯,那样轻松一点,千万不要大大咧咧磕磕碰碰的,让大家都注意上你,商场会来找麻烦。再说到存放竹杆的大厦时,旁边的安君自告奋勇说他知道那地,带我过去一起去搬,王导说他暂时也没事也一起去搬。
所谓竹杆其实是屋面分割区域,围栅栏用的。王导美女老乡为维护她老板利益坚决不让拆,很费了一番周折才把竹杆归属权搞定。搬的时候王导自认年轻孔武要扛5根,我和安君各4根。整个过程安君打听问询,王导发挥侃功,对付美女同乡,商场保安,说动商场员工把我们带到员工货运电梯。也是托黄于纲的福,那竹杆正好斜着能放进电梯。我揽下的活自己反而成了打酱油的。
晚上,研修班的神仙姐姐带着她的小师妹也到了,曾从北京给我寄书但从未谋面的阿雷小帅哥也到了。前两天于纲突发奇想,觉得剧幕中的朗读旁白能从观众席发声效果会更好。这样,播音专业神仙姐姐和小师妹就不仅仅只是普通观众了,到了现场于纲安排她俩用话筒朗诵一遍,找一下感觉看看效果。一段朗诵下来怔着了现场的所有人,旁边于纲都激动的爆了句粗口“真TaM太棒了”。那抑扬顿挫富有情感的声音真的太棒了,听着真的震撼。朗读不用让于纲费心了,别的节目和场景布置却还需磨合调整。又看了会别的节目排练,始终有不尽人意的地方,阿雷知道我最早到,不无担心地问我,他们就没有一次完整的彩排吗?。我说没有,据说还有的节目表演者明天才能从北京赶到。
我们因第二天早晨要去岳麓书院,准备提前离开,临走时于纲叫住安君和我,要我们明天下午过去帮忙,用下午搬的竹杆把架子搭上,把蚊帐挂好。这下可把安君给难住了,搞得忧心忡忡的,想他当年的福建文科三甲哪里做过这活。一再问我能行不,我毕竟“铁匠”出身,平时也搞点机械设计,画画图纸什么的,我想这架子明天临场设计也不过是小kS。我见安君一直不放心,我用手机翻拍了晚庭手机里的蚊帐尺寸,告诉他回去后画个图,回到旅店本想用笔记本电脑建一个三维模型,最后觉得那样是不是太夸张了而放弃。
从岳麓书院回来吃过午饭,安君就说,走我们早点上去把架子搭好,万一不行好想别的办法。上楼到晚庭的办公室,从她办公桌的打印机进纸器上取出一张白纸,画了一个简单示意图我们就开始搭建。我知道自己除了开车床,做别的事情动手能力是很差的,平时也懒得动手。当我笨手笨脚的和王导一起绑完第一个排架时,发现昨天买的铁丝可能不够,安君说我马上去买说完就快快当当地出去了。这时从凉灯来的海洋也到了,暂时没事就在旁边看着我们。我说海洋你会绑铁丝吧,要不还是你来肯定比我们绑得好。海洋也不谦让,应该说是很勤快,接过了我手中的钳子,和王导一起绑第二个排架。这边我叫阿雷和我一起,把墙角蚊帐也收拾妥当。大家开始听我指挥,把两个排架搬到演出大厅门口,然后开始联接和加横梁斜撑。王导边干边侃,触景生情编出段子,不愧是郭德纲的老乡。
他对我们说,弄扎实哈,要不明天各大网站就会出现这样的新闻。昨天在海信大厦五搂皓声艺术馆,青年画家黄于纲,《天凉.灯暖》黄于纲对“一件作品”的拆分演出现场,由于节目精彩观众众多,现场出现拥挤,不幸使入场处临时搭建的艺术通道倒塌,造成10人受伤。伤者已送到就近医院,目前伤者病情稳定。经查艺术通道设计者刘宏全无设计资质,承建方龙海洋无建筑施工许可证,目前两人已被警方控制。这时安君把铁丝买回来,我赶紧对海洋说再绑扎实点哈,要不明天我俩就出名了。这时的王导半掩着头一脸的坏笑。
其实那晚有一件事我是一直用心关注着,丝毫不敢大意,就是蚊帐里的两盏小黄灯。我知道克拉玛依的那场“让领导先走"的夺命大火,就是因为灯泡的热量烤燃了帷幕而酿成惨剧。蚊帐的灯泡是我挂的,由于电线较短灯泡和蚊帐挨得很近,我不时的就会用手去感觉下温度,生怕有所闪失。旁边的一个观众见我一会去把纹帐理开看看,也不知里面藏有什么秘密,有次我检查离开后,他也过去理开看,结果很失望。
整场演出非常成功,神仙姐姐和师妹的朗读,苗族歌手的演唱,巫师的乞雨,王导的《消失的孩子》,于纲的对唱和独唱都是非常棒的。他们的投入也感染了现场的由时尚青年男女组成的西洋乐队。和前两天排练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二队。那个西装笔挺相貌英俊小提琴手,站在脚手架上的倾情演奏更是听得大家如痴如醉。演出结束的庆祝晚宴上,看到他们那桌在那开怀畅饮,高兴痴狂,一直不肯散去。
演出结束的第二天,我们又如约来到铜官古镇。铜官古镇依湘江而建,远古的时候也不知是因为有水路码头而开始在此产瓷器,还是因为盛产瓷器而在此建码头。从不再冒烟的数根高大烟囱,密集的生产厂房,满街的瓷器店,以及所陈列的精美器物,可以看出这里号称千年陶都也不是浪得虚名。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湘江,没想到湘江远比家乡的岷江宽广太多,往来的大型货轮鸣放着汽笛,在江中穿梭,河道也变得很热闹。
于纲的工作室,租的就是镇旁的一个原国企瓷厂的3个车间,有近千平米宽。他自己就是搞艺术的,这么宽广的空间经他一番捣腾,想不漂亮惊艳都不可能。下面直接上片片看。
我们在那里都留下了乱涂鸦的瓷坯,美丑乖怪看各自水准,我知道我的肯定是最差的,没办法就那水平。过些天于纲爱人会帮我们烧制成器,我们都不要求邮寄,而是要留下再去铜官的理由,去拿"作品"。
那夜的酒喝得很尽兴,红酒、啤酒、白酒。不喝酒的我都喝了,量也不比别人少。
最后的结局我认为还是没喝高的,有一张照片可以佐证,去酒店的路上,昏暗的灯下,我还能迅速构图并抓住人物表情拍出清晰的照片,居然还没有发错朋友圈。
遗憾的是这事我第二天才知道,原来在他们的印象中我竟然是这样的。
和有趣的人一起做有趣的事,今年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这群有趣的人,犹如在黑夜里找到了一束指向的光。尽管寒冬再次来袭,我愿和朋友们一起抱薪取暖,期待2018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