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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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的梧桐树,那年,你看着青涩的我们走出了何田中学的大门。弹指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当我们再次来到母校,来到梧桐树下,发现母校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当年朝气蓬勃的我们,现在已入不惑之年,岁月的痕迹也悄悄地爬上了我们的额头!

校园里的梧桐树,还有谁比你更熟悉我们,还有谁比你更了解当年校园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的往事?一切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是的,你亲眼目睹了母校的变化。宿舍、楼房焕然一新,整洁的路面,美丽的花坛,现代化的教学设施,还有气派的操场――校园不再是当年的那么简陋。

校园里的梧桐树,当年你肯定听到过我们朗朗的读书声。听我们背着难记的单词和押韵的古诗,读着鲁迅先生写的难懂的杂文。你静静地聆听着,知道孩子们读错了哪个字或漏背了哪句话。你听得那么认真,连风儿都不敢打扰你!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也曾那么地好学。你肯定蹭听过汪贵标老师的语文课 ,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正在专心讲课的汪老师,他的老花镜已经滑到鼻翼上了呢?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也肯定偷听过何立新老师的数学课。手臂一抡能在黑板上画出一个整圆,同学们的惊叹声里肯定有你的声音,要不然声音怎么会有那么大呢?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也肯定听过黄成哲老师的政治课,第一节课上讲的“行星观”,我们都说课本上找不到啊!你喜欢政治课,还继续来听,你发现黄老师不看课本,也可以上整节课,更惊讶的是他每次都可以准确无误的告诉我们,书本上第几页,第几段,第几行说的是什么,甚至是什么字――真把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在我们学校,像这样深怀绝技的老师举不胜举。

假日的晚上,梧桐树你睡不着,也到处溜达溜达。半掩着的房门里,你看见了我们的班主任汪奎元老师:英俊帅气,一表人才。他正在专心练毛笔字,未干的墨迹,刚劲的字体,气势非凡。梧桐树你不忍心打扰他的雅兴,于是拂起清风一阵,飘得墨香一屋。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肯定喜欢美女占银香老师的音乐课。我们男生的爱慕和殷勤不经意间也被你看到了。占老师那乌黑柔顺的披肩秀发,发丝间淡淡的香味……曾让多少小男生迷恋爱慕。你是树神,是否也动了凡心?纤纤玉手在琴键间跳跃着,或欢快,或高亢,或忧伤,美的旋律在青春少年的心田里飘荡着。上音乐课要用钢琴,从一楼至三楼,两个小男生分分钟就抬上来了。梧桐树,你是否也会羡慕,嫉妒,恨啊?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有早起的习惯,可还有比你起得更早的语文老师――吴全贵老师。天还蒙蒙亮,他已经在纪念碑前的平地上打太极,舞长剑, 锻炼身体。或推或挪,或缓或急。梧桐树,你是否也摩拳擦掌,在一旁偷师学艺呢?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常常在一旁静静的伫立着,从不打扰我们,但是你肯定是爱热闹,爱孩子们爽朗的笑声,喜欢听着大喇叭播放广播体操。看我们扭一扭,跳一跳,活动活动筋骨。广播声回旋在你的耳畔,微风吹进你怀里,枝叶摇摆着,你也心里痒痒,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肯定发现我的秘密了!第一次远离家门,来到十几里外的中学念书,并且是住校!刚来的那段时间里我常常想家,虽然我是小男生,但我也会想家想到流泪。我会跑到你的跟前把眼泪偷偷抹干。你却没有笑话我,你让我知道,这是一个人心灵成长的历程。每个人都要学会独立,独立面对生活,面对困难和挫折。

学校里的梧桐树,你肯定闻到我们饭盒里的霉干菜味了。但你仔细一看,原来孩子的霉干菜里很少有肉,有些只有一点点菜油和盐巴,甚至油都很少,想吃到油还得头一天把罐头瓶倒过来。到了初三,我们看着霉干菜都厌,无奈只得变得花样甚至将霉干菜泡水下饭,却端着难以下咽。梧桐树叶子间滴下了晶莹的露珠,或许是梧桐树你流下的无奈又心酸的泪滴!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是看着我进步的。艰苦的生活也激发着我们对知识的渴求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从初二下学期我忽然懂事了,知道了要好好读书。晚上睡不着,偷偷地和同学们一起,点着蜡烛在教室里看书、做练习,甚至有一次被值周老师抓到。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到初三时已经从班级三十多名进入前十名,为我顺利考上高中打下了基础。昏黄的烛光里梧桐树你肯定看到了我勤奋的身影和疲惫的眼神。

……

校园里的梧桐树,你就像是一位长者,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师,一位保护神。你在佑护着我们,关心着我们。现在我们又来到你的身旁,抚摸着你,仰视着你。是你看见了我们努力拼搏的日日夜夜,是你见证了我们的青春岁月。我们像是你的孩子,多少年了,我们仍不忘你的温情和期盼的目光。

初夏了,校园里的梧桐树肯定又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静静的夜里,我又想起母校,想起老师和同学们,想起校园里的那棵梧桐树了。

泛黄的照片,曾经的我们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母校――开化县何田中学。若有不妥之处,望告知,谢谢!)

                                汪本友                                        2018年5月13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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