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自由必须包含内在体验,而非沦为医学客观对象物下的自由。在疗养所中医生监控下的隔离空间中的自由,是理性观察的对象,它假设了疯狂的本源是道德和理性,疯狂最后应该回归到道德和理性之中。可福柯向往的疯狂,是巴塔耶口中的内在体验,是一种不被语言,不被理性所同化、通约的疯狂。它的自由,并非理性手势划定的自由,并非理性用层层叠叠的逻辑语言构建的自由大厦,它是总逃逸在语言之外的自由,如魔鬼般的从空无中绽放而出。
家庭和社会就是收容所,我努力用理性克制自己,收束自身疯狂,尝试努力去成为“他者”或“常人”眼中的“正常人”。理性想哄骗疯狂,唐僧给孙大圣套上紧箍吗,想让疯狂安静听话。理性给疯狂套上理性的工作服,唐僧给野猴子取名悟空、穿上僧衣,理性想同化疯狂。可疯狂就是疯狂,疯狂有永远理性无法通约部分,它也并非理性的对立面,理性只是疯狂某个向度,某个过度发展的枝条。可疯狂这颗大树还有千千万万个类似的,却营养不足的枝桠。把阳光和营养给其他枝桠吧。
朋友说,要从两面看历史,在某项政策初期,必然是对历史有推进作用。这种简单的历史进步观,把庸俗达尔文主义的进化论带入作为历史分析前提,只有强化天真的真理,成为遮盖文明大屠杀人性的帮凶。上面这个观点,因闲谈之礼仪,我用微笑代之。这种回避内心尖锐疯狂的观点,这种说真话勇气的丧失,让我自己缺了一块。此时,我要重新拾掇这疯狂的价值,用最最极端的角度去把自己的屠刀挥向所有现象,不顾道德地进行大屠杀。我要疯狂的真话,不要虚假的礼貌。
至少在这里,我要发疯。
“只因为人有能力发疯,他才能成为他自己眼中的自然。”
“人的特性,并不存在于他和真理之间的某种关系;不过,人却持有一个同时既呈现又隐藏的真相,好像那是他专有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