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是这样孤独着前行

《金星自曝曾为陌生男人自慰》,必须承认,我是抱着一颗八卦的心点开视频的,却竟看到泪目。夜黑风高,异国街头,一个陌生男人提出帮忙自慰的请求, 这多像心理变态恐怖片里的桥段。然而那一刻的金星没有落荒而逃,没有惊慌呼救,而是答应了男人的要求。因为除了欲望,她还看到了男人的内心深处的孤独。当金星说,她回到家一关上门便泪如雨下时,这段视频在我心里也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蒙蒙细雨——无论人的性别、生活状态、身份如何,我们都是孤独的。


前几日,单位一个中文系毕业的女孩子在得知我有意向报考相关专业的研究生后,给我推荐了几本好书。在这个所有人都被废去全身武功回炉重造的政府部门里,完全不存在专业对口这回事,大家都把自己曾经的专业、爱好、小理想,小心地折叠好,压扁抚平,藏进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里,只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掸掸灰。

即便在她给我推荐书之后,我们也从没有深聊过关于彼此的专业,关于当初是如何被现实击打得收了理想的羽翼,一头扎进这一池深水里。只是后来她又陆续给我推荐一些书,以及几个听书的电台。就像在深水里闷了太久的人,偶然抬头透气,看到对方,会心一笑:原来你也在这里。没有聒噪的说服,没有热烈的讨论,她推荐书的方式,一如她平日里的恬静优雅,她推荐的那些书,字里行间透着如她本人一般儒雅的气质,不同于那些畅销排行榜里的“妖艳贱货”。但是我能感受到,在她慢悠悠的语调里,透着找到同好的小小雀跃。那些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引人注目的点点燎原之光,一下子无声无息地烧了起来。

又一日,一个同事偶然看到我下载手游,先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们女孩子也喜欢这个啊?”得知我曾经玩那个游戏好几年,从2D玩到3D,再到手游,才兴奋地暴露出原来他自己也是这个游戏的资深玩家。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久久苦于找不到一个可以分享的同伴。

在单位里,特别是不太熟悉的同事之间,谁也不太敢主动挑头说起这样的话题,显得自己不务正业。每个人都好像精分成了两个人,一个站在前面笑脸盈盈,活泼开朗,一个躲在后面摇着头叹着气,顾影自怜。孤独,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巧无声息地蔓延。没办法 ,我们谁都不能预料人心 ,谁也不敢先冒险,所以我们宁可孤独。


发现同好的惊喜,往往都是发生在不经意的偶然瞬间。比如你参加了某某协会 ,扫一眼全场,竟发现好几个相识的面孔。比如你为了自己的业余爱好能得到专业认可,暗搓搓独自复习了许久,走上考场才发现原来身边有人跟你揣着同样的梦想。可是,回到日常生活里,你依然找不到同伴,那些跟你有同样喜好的人,似乎都只活在网络世界里,你有时甚至怀疑,现实生活和网络世界是存在于两个不同空间的。

你只能继续孤独,等待下一次偶遇。就像那个开出租的胖男人,在一个深夜里,偶遇金星。他一定憋了许久的苦闷,渴望关怀又害怕嘲笑,他也一定有许多认识的人,暗藏心里的真实需求却从来不敢说出口,只敢去对一个陌生人说 。

我们常常孤独到要求陌生人那里寻求安慰,网络社交工具越来越发达,因为我们真的需要它。茫茫人海里,同船的伙伴之间端着放不下的戒备,对偶然抓到的浮木却如久旱甘霖,对那同在浮木上漂流的人有种有缘萍聚的惺惺相惜感。幸好,我们相遇,才解了孤独之苦,也幸好,明日我们就陌路,今夜才敢与你纵酒长歌。

“不言而信,开诚相见”的品格永远会被追求,“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社会,永远会被讴歌,只是与此同时,我们也会不遗余力地用日新月异的科技提升全社会的防盗识别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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