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听闻杨德昌,是某一日电视台播报他那场惊世骇俗的精神婚姻。有不解,疑惑,却从未想过去真正了解。毕竟那是一个离我很遥远的事情,与我而言,像听个故事。
机缘巧合的某一日,听见别人介绍他的电影。这样一个台湾电影史上执手术刀的标志性人物,我竟肤浅到只知道他是谁的前夫。
如今看了《一一》震撼颇大,像上满弦的机器突然断弦反转,一口真气尽散。导演的境界高到我望不到尽头。我以为的生活,在导演的眼睛里像水滴穿过玻璃影射出七彩的光。
杨德昌眼中的台北,没有太多温暖与情怀。他跳出这个熙攘的人群,站在高处、远处,冷眼看这座城市的现实与淡漠。
理想的婚姻,是我们同行,然后变成最好的自己。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台北一家,每个人都有解不开的烦恼。但他们却不曾敞开心扉诉说,冷漠、麻木、机械,是他们生活的代名词。
男主人NJ借着工作的缘由,与初恋女友在日本短暂的回首过往。真是赤裸裸的给那些徒有其表的婚姻生活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女人对婚姻的固执和忠诚。
初恋总是这么让人难忘,那时你青春年少,我柔情似水。天真的以为相爱就是最大的武器,普天之大,无可匹敌。殊不知,最锋利的剑气亦可伤到自己,这才是最无解的命题。
张爱玲说: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惦记回忆里那个人多完美。你可知,她不曾与你跋山涉水,福祸相依。关于她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化过的样子,她不会按照你的意念成长。即使你们重逢,也只是消费着回忆过日子。
如果我按照你的轨迹成长,我不是你刻意修剪培养的标本么?我不是自然成长的我,你是爱我,还是脑海中意想的谁。
这世界,很多你看不见的地方,别再洋洋得意
人们都太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以为看透世间万象。其实,你只是看见了一半,仅此而已。大人又不愿意接受他们引以为傲的事情其实只是镜花水月,于是选择性忽略了孩子天真却又有哲理的询问。
洋洋用一张照片简单粗暴的揭露了不肯面对现实的大人们。对,你没有办法看见你的后脑勺。人生很多事情亦然,总以为我们看的够透彻。其实,很多看不到的一面,不是你看不到,而且,你根本没有意识到存在。
每个年龄段都有不同的烦恼,6岁的时候,幻想着长大了,不用做功课,可以自己赚钱随心所欲;16岁的时候,幻想着喜欢的男生可以牵手走过漫长的一生;30岁的时候,幻想着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人,就是曾经爱恋多年的人;40岁的时候,幻想着儿女乖巧懂事,老公温柔体贴。
可这一切,都是属于那些开了外挂的人。华丽外表下那些爬满的虱子,你又怎么看得见呢。别人的幸福,那只是他能让你看到的幸福。那些黑暗、冷血、残忍的一面,除了自己舔舐,别无他法。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有多少人败给了房子,又有多少四十而不惑的人,依然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听来多么完美的组合,只是容颜易老,鲜花亦败。多少人会爱你老去的容颜?
洋洋最后对外婆说:婆婆,对不起,不是我不喜欢跟你讲话,只是我觉得我能跟你讲得你一定老早就知道了。不然,你就不会每次都叫我‘听话’。就像他们都说你走了,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所以,我觉得,那一定是我们都知道的地方。婆婆,我不知道的事情态多了,所以,你知道我以后想做什么吗?我要去告诉别人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给别人看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我想,这样一定天天都很好玩。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发现你到底去了哪里。到时候,我可不可以跟大家讲,找大家一起过来看你呢?婆婆,我好想你,尤其是我看到那个还没有名字的小表弟,就会想起,你常跟我说:你老了。我很想跟他说,我觉得,我也老了……”
一座城,有相聚有离别,电影首尾呼应的婚礼和葬礼,恰恰是对人生路最直白的诠释。通过从眷村到台北再到影射整个社会,没有谁能躲过这些纷扰。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那十分之一二已是上天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