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屋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男人依旧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医院中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落寞将他疲惫的暗影拉的老长。
我在一边默默的凝神着,打量这那个男人很久,凝神着那个似乎从来都不会软弱的男人——我的父亲
母亲出事的那晚,我们一家三口在东北游玩,我与父亲,也照常在因莫名的矛盾在冷战 。得知母亲出事后,这个男人,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将母亲从几千里外的北大荒送回了石家庄医院。因为辐射过强,医生拒绝了要求陪同母亲检查的父亲,手术们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父亲怔怔的杵在门口,怔怔的向里面望去。
从窗外透过的月光,将那个男人的斜影搅乱。父亲就静静坐在手术室门口,默默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术室门上。他深深的目光中,饱含太多,看得懂得,看不懂的。可其中的不安和无助,确是最陌生的。屋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将我的思绪缓缓带向远方。
犹记小的时候,每次在外地求学的父亲放假回家的时候,总会将我高高举过头顶,会用稀碎的胡子亲昵的轻蹭我的脸颊,会从衣兜里摸出几枚果糖,甜甜的,蜜蜜的。
后来,我渐渐长大,我与父亲的摩擦也渐渐增多,每次争吵,必然是双方都不肯退步,几乎每次的争吵,都以我躲在屋里闭门不出而结尾。可是事后,父亲总会端一杯牛奶敲进我的房门,抱着我,轻轻拍我入睡。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打量这他,淡淡的灯光打在他的额上。猛地发现,他的白发竟已过半。这才细想,父亲从什么时候,不能再轻而易举的将我举起。白云苍狗,我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竟这样淡淡的老去。
正当思索着,百味交杂时,父亲的目光,迎了上来。那充满关怀的眼神,从未变过。总能令我心安。
我凝视着他,默默走近。父亲轻轻抱着我,我窝再父亲的怀里,轻轻抽泣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但天,终究会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