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虽然一个美容店非周末全指望着晚上来顾客,可我不得不五点左右天不黑就关店了。
美发店是扔给我了,我本想招个理发师傅,试了几个,男的最后不敢招,女的就一个,技术真是不敢恭维。
我开始失眠。
我开始半宿半宿的看书,听广播。
我开始做恶梦。难得在床上煎熬了两三个小时终于睡了,却梦见被一群拿刀的人追债,他们追我,我跑到死胡同,跑上顶楼,失足摔下…醒了。
一个晚上反复两次,天也就亮了。这样的日子一发不可收拾…
年关是什么?那年,我没有百度,却明白的格外透彻。
一直延后回家的日期,直到就后一周,我妈打电话问我怎么还没定下来哪天回家。
我说:店里太忙,三十那天都排满了,回不去。
然后,在我妈的唠叨和强烈不满中挂断电话。事实是,长时间的严重失眠加心火过旺,我己经持续低烧一个月,吃药没用,挂水没用,挂着黑眼圈,忍着嗓子疼,看着兜兜里仅有的6张毛爷爷,欲哭无泪。
那一年的年,屋子里的录音机挡不住一墙之隔的欢声笑语。
我一个人看着窗外的烟花爆竹,吃着简装的速冻饺子。前半宿抽烟,后半宿看书,无论如何,过一个没有恶梦的年。
我跟美发店那位商量了一下,店子出兑。
店还没兑出去,我以前的同事来溜达,看我。他向我推荐雅姿,我说店要不干了。他推荐给我纽崔莱,我说没钱买。他说:一直失眠下去,你不得疯啊?
我取出最后一笔钱,是我告诉自己,不到万不得己不会动的2000元定期。
我清楚的记得我吃的第一批保健品花了我1600大洋,大瓶小罐在我的电脑桌上排队。是不是好人总会有好报?吃了半个月保健品,还真有效果,那个可怕的梦终于没有了,这钱没白花,没失眠过的人一定不知道能一觉睡到大天亮是多么幸福!
我高兴之余为自己选了新方向,跟我同事去做直销。
我把店里的剩货分类,能用的东西搬回家,把没用的东西装箱扔店门口。贴张纸条,锁了店门。
我至今常常后悔没等到那位办卡的姐姐来退钱,以前想起来了会劝自己:反正也没多少钱。如今再想起,却觉得不是钱多少的事,正因为钱不多才更犯不上。可惜,不论是无心做错还是有心改过,都不是我想怎样就可以怎样。
关了店,我边找工作边学习怎么做直销。朋友的领导在南岗大世界写字楼有一间办公室,我第一次去,就喜欢上那个女人。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我心甘情愿叫一声姐姐的女人,给了我最宝贵的温柔和信任。她博览群书,知性从容,善良温厚。
有些相遇是种必然。
就像至今仍保持密切联系的姐姐。
有些相遇只为擦身而过。
就像那年的他。
那年的夏天,我认识了小健。他和我同岁,是中学老师。我们开始的风和日丽,虽然我心里其实是看不上他的。
我只是累了,不想再枕着菜刀睡觉,我想有个肩膀靠一靠。
呵呵,万幸的是,他父母不同意他找农村的,又没个正式工作的女朋友。
我在大世界写字楼附近找到了美容顾问的工作,每早上九点坐公交车上班,早班下班就去大世界学习,晚班下班就打车回家。
小健会在周六周日赶上我早班时接我下班,我们在南极冷饮坐一会,吃个冰糕,吃两烤串,然后手牵手一路走回家。
现在想起这一段,我只想说:每个人在年青的时候,都有无处安放的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