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三十,这个数字在我以往,似乎是遥远地如同银河系的另一端,它说来就来,而我似乎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过去的状态,觉得自己似乎还很年轻,岁月漫长,要很久以后自己才会一点点老去。看来我对时间的误解是颇深的。
小时候觉得,大人该是思维清晰,行动力很强的,不应该继续像个孩子,还有那么多的迷茫,那也只是我想当然的理解而已。
年龄的增长确实打破了从小围绕在身边的那个虚幻的保护罩,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像小时候以为的那么简单仁慈,你哭一哭就会有人来安慰你,遇到困难可以找老师或者家长,还可以有自己的同龄玩伴,每日只知学习,似乎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原来成年人的世界,那么不由自主,工作大都为了活下去,是的,活下去也是一件需要努力的事情。遇到困难,几乎找不到什么人可以诉说,说了似乎也无关痛痒,甚至制造更多麻烦,不想欠人情,所以很多时候都愿意自己一个人扛。简简单单是一种奢侈,为了让生活不那么复杂,必得承受一定程度的孤独,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人不能交,最好的自我安慰可能就是独处和努力向前。慢慢地,觉得这世界那么大,也那么荒芜,似乎四周都没有什么人,即便人们面对面,总觉得无比遥远,或是刹那一聚,或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本质上是孤独的。这种孤独叫人崩溃,却也只得慢慢地习惯了它,或许很多热闹实在太虚伪,我都不屑一顾了。人待我如此,我亦如此待人。说不上什么善恶,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责任,其他人承担不了。
知道太多,似乎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心底莫名地升起一种荒凉,那些曾经的笑靥如花,转瞬形同陌路,各奔前程了。人们各自匆匆忙忙地,经营着自己孤独的余生。相比之下,小路边那些奔跑的狗狗似乎更幸福一些,它的心中不至于零下十摄氏度。但是对世界抱有太多的期待,终还是会面临落空的结局,心冷了,或许是正该有的状态,知道了以往许多的盼望,无非是出于无知而来的幻想。不知为何,心中会有一种深深的可悲感。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在虚幻的事物上耗费了大把光阴吧,又或者是因为大多数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机械与荒芜,很多理想终将破灭,然而真正应该走的道路,不知在何方。
贫穷,疾病,孤独,纠缠不清的遭遇......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阴影带给人的影响究竟是什么。包括物质和感官上的满足,以及曾经那些掌声与鲜花的荣耀,或是年轻时的美貌,人们孜孜以求的那些快乐又有多大的意义,在时过境迁以后。如今我坐在这里,仿佛有种昨日空空如也的感受,今日,来日,也将无可避免地进入这种轮回。似乎疼痛与欣喜,都并不那么能够震撼这一生。
自由与真实,或许这于我而言是极其有价值的吧,但是真相总是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伪装,我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揣测着自己的可能性,无喜无悲,直至无有盼望,唯有深深的不解,以及与这不解同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