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昔思

今天礼拜六,一周又过完了,时间快得让人难以琢磨,不知要怎么样留才能留住开端最丰满的模样。

每次到周末,心里总有一种归属感,内心闪现出无数个想要回家的念头,可是这次却不一样了,一来工作需要,二来……

自从上个礼离家后便没了和家人的联系,说来了也甚是好笑,一个城市本土人,即便家在远郊,也好过那些成年累月漂泊在他乡的游子吧,为何思家的情绪如此浓烈,每每想到这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细细想来,其实她牵挂的不是家,而是那个家里的人。

打开手机拨号界面,输满手机号,很熟悉的一连串富有规律的数字,那是爸爸的电话,拨了后却没有勇气联通,不自觉在连线成功的第一声提示音前挂断,反反复复无数次的人工失败操作,手机屏幕映出的不是一个落寞的女儿感伤的脸庞,和一声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你读书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用,除了空有一点傲气,你有什么,做事没能力,做人没魄力,眼界肤浅,想法幼稚,到现在我都瞧不起你!人人都说一代比一代强,而你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如我!”那天父亲说的话依然还在耳旁震荡,足够犀利,足够尖锐,足够震慑魂魄,至少对她而言。

不知不觉,泪水溢出眼睑,滑过脸颊,如那晚一样,她只有勇气默默地哭,然后倔强地擦干眼泪,眼睛鉴定地看向窗外,听着外面那一刻大自然传递出的靡靡之音。

她不怪父亲说话的无情和刻薄,只是心里默默地自责,是的,是自责,还有悔恨。如果自己成长得再快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一段说者伤心,听者心寒的争执?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万事皆有因,万因皆有果,这是万物演变恒久不变的定律。

她呆呆地坐在书桌旁,脑子里开始一幕幕放映和父亲理论的瞬间,那么生动,那么冲击,那么……她不敢继续再想,因为越往深的搜寻换来的是越沉的达不到,因为无法达到父亲的要求,别说理想要求,就是一点小小的奢求都达不到,感情也好,工作也好,学习也好……而她自己也常常因为达不到而自怨不已。

人活着是要有多强大的身躯和内心才能承载如此之多的重盼?她突然想到,二十多年一直在为家人的期望而活,累吗?

累。但无他法。

唯一有的转变就是现在的她更懂得了,要活成别人眼中的样子,首先要活成自己预设的样子,只有这样才有充分的自由度去调整自己的方向。

天微亮,声渐吵,心已明。每一个宁静清晨的内心独白必然有一部分沉默,一部分吵闹,因为每个人都有两个自己,一个自己迎合这个世界,一个自己反抗这个世界。

而她,刚刚学会不去迎合,也绝不激烈反抗,而是用自己最温柔的力量推动自己前进。

她删掉了已经输满的手机数字,转而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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