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概读过村上春树的人,都对他描述自己如何成为小说家的那一段印象深刻:
“我连自己是如何成为小说家的,都没有搞明白前因后果。我并非年纪轻轻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也没有特别地学习、接受培训、积累习作,按部就班地成为小说家。就如同此前人生中的许多事情那般,很有些忙东忙西,一来二去之间顺理成章、瓜熟蒂落”的意思。”
这段话出自《我的职业是小说家》,再次翻看这段话时,距离自己开始写作的时间差不多快一年,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太短。期间,有一些同期的写作者小有成就,也有一些写作者选择默默退出。
或许我并没有村上春树那般经历丰富和独到,也没有他为了心中所想而奋不顾身的勇敢。我也在忙东忙西,却没有瞧见“顺理成章”和“瓜熟蒂落”的兆头。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一边高声感慨着“时光总是豪不留情面地转瞬即逝”,一边自我坚信着“世间好像还有不少类似缝隙的地方,只要努力坚持,就一定能看见光射进来。”
在这个鼓吹个性化、功成名就的时代,好像没点名气的人生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自动萎靡,怎么也自我吹捧不起来。可大多数和我一样的人都只是普通人,我们并没有多么高的起点,也没有如此出众的天赋,很迷茫也很摇摆,跌跌撞撞地徘徊在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
二十几岁的年纪,还真是一个蹉跎而又迷茫的年岁,想要自由没有完全的自由,想要大展雄心抱负,却被现实束缚住脚踝,渴望成功,却不具备匹配的能力。
这几天回到学校,说实话,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进入了大四,最大的感受是,有点小恐慌,比以往更加迷茫。
人人都觉得大四这个阶段是大学里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节点,有更多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再那么按部就班地去上课,也不用再担心做不完的作业,逃过年级点名就万事大吉。
学长真诚地告诉我们:“不用着急,到校企业很多,工作很好找的。”
学姐热心地鼓励我们:“考研挺简单的,没有想象那么难,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我满怀热烈地赶路而来,想看漫山遍野的鲜花盛开,体会蓝天白云下的静谧温柔,想象着自己在职场大展身手的自信飞扬,我信心满满地结束大学的前四分之三,体会到的却是突如其来的压力和一阵无力感。这样的生活跟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呀。本想利用大四实习,积累经验,却被专业课程牵绊,回头心想一周就几节课逃了算了,却又没有足够的底气。
我们不敢不去上课,担心老师点名,期末挂科;又不甘心浑浑噩噩地待着学校,害怕最后被社会淘汰掉。
小的时候,我们总习惯对别人说:“我想要”,因为我们有太多的想法,并自认为长大后都能一一实现。长大后,我们反倒对“我想要”这几个字忌惮了起来,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吝啬开口了,不敢轻易表达自己的欲望,害怕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也分不太清楚哪些东西是自己想要的,哪些又是自己不想要的。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偌大的时尚商都,我们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要什么,就被人潮推挤着进来了,所以只能这里打望两下,那里驻足几秒,却始终选不出最满意的单品。
02
昨天和室友们一起出去买职业装,为接下来的秋招做准备。我们逛了很久,都没有选到合适的,要么是太贵,要么是不好看。
“都不知道以后的工作能否配得上要买的这身衣服。”其中一个室友突然开口戏谑到。
我们其他三个都笑着应和着,其实心中都有说不出来的苦楚和惶恐。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的自己将会是什么样,之前我们几个人时常高喊着,“以后我一定不会做什么做什么”,可最后觉得之前“一定不会做的职业”反倒是一种奢望。
就像即将溺水的人,只要能抓住一块朽木,好像也能成为一块跳板,才不管适合还是不适合,只要最后能救自己起来就好。
我们站在广阔的射击场,盲目和匆忙射靶,并不知道要瞄准哪个目标,只要最后能击中视线所及的其中一个就足够我们乐上好一阵。
来到学校,我能明显感觉到大家的不安,和我一样的心生畏惧。我们开始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为以后的落魄储蓄资本,我们都在反复修改自己的简历,开始在各大网站投递,倒也没有抱太多希望,但还是想借各个公司的标准,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逛了半天,我们恍然明白,能力配不上野心就像余额配不上自己的购物欲望一样,想要买的太多,奈何荷包瘪瘪,无力、局促又不得放弃。
走在形形色色的商场就像进入了人才市场一样,起初跃跃欲试,满怀期待,我们拿着一件件心仪的衣服,兴高采烈地去试穿,然后一瞅标价,却不再有初试时的高兴,只有无力支付的窘迫,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
我想这个世界的残忍就在于,它在我们一无所有的年纪,给了我们与我们年龄和才华不想匹配的野心和欲望。
前不久,在知乎看到过这样一个话题“二十来岁的你为什么如此迷茫?”而底下有很多人都在高呼“不是二十几岁迷茫,而是每个阶段都很迷茫。”
最后我把底下一些关于“为什么迷茫”这个问题的高赞回答,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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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华配不上野心,我们总是渴望去得到更多,巴不得有一个弹跳板,让我们一飞冲天,可到头才发现起初所定的目标,自己根本无法企及,也不愿自我提升。
道理都懂,就是懒,很多时候我们都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只是懒于改变,不想付出也不想行动,只想天上掉馅饼。
不愿妥协,也无力改变,我们时常催促着自己努力前进,不能甘于被命运摆布,只是失落却一次又一次席卷,久而久之便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有时候觉得迷茫本身就自带矛盾的属性,一方面,迷茫并不是一个积极的字眼,它让我们情绪低落,无所适从;另一方面,迷茫倒也不一定是坏事,它至少证明我们不甘堕落,在竭力找寻方向。
03
迷茫是我们人生的常态,因为成长,就是从低层次的迷茫进阶到高层次的迷茫。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要怎样最快最好地去适应大四——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
我一直在怀疑着自己的能力,也一直质疑自己所选的道路,却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而出发,目标是有了,只是轻易就推翻放弃,也是徒劳。
越是感觉渺小的时候,越要停下来扣问一下自己,为什么而出发,怎样更好地坚持。
当爱好遇见坚持,就是一种了不起的才华。我们这一辈子,能遇见喜欢的人或喜欢的事情都是不容易的,如果你有幸遇见其一,都请一定全力以赴地坚持一场。
我们应该保持着自己的喜好,让它跟着你个人的成长慢慢生长,说不定它会带你去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越是懒惰的时候,越要强迫自己出发,努力奔跑,也许下个路口就有你想要的答案。
每个人都有一段疲倦期,我们懒惰,拖沓了之,只站在门口惊羡别人的成就,而自己却一直踟蹰不前,不愿开始,这样永远都不会成功。
我们并不是因为很优秀才开始,大多数时候,是因为开始了,才有机会变得足够优秀。
越是无力改变时,越是要鼓足勇气前进,不要让暂时的低谷阻挡头顶上金色的天空。
勇敢地接受命运给我们的每一个耳光。“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当你觉得无力改变时,你就不要企图去改变,脚踏实地地按照既定的航线行驶,不要用力过猛,也不心存懈怠,沉稳地向前。
真正勇敢的人并不是不畏伤痛的人,而是裹着伤痛依旧潜心修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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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虽不像伤筋动骨,痛得那般剧烈,但它却像一根卡在喉咙的鱼刺,时不时会隐隐作痛,让你心烦意乱。但我们总是要奔跑的,虽有些刺痛,但只有奋力向高处攀岩,沿着确定的线路摸爬滚打,说不定它就会自然而然地被我们消化掉,迎接我们的将是更为灿烂的春光。
目的地并不是我们一出生就为我们设定好的,但它会因为我们的成长而不断改变和完善。追求目标的过程,就是去不断修正目标的过程。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的自我认识也在进行不断地推翻和重建着,它可能不能让我们去到业界顶尖,但至少不会沦落到食物链的最底端。
在这个路途,也许我们依旧时常会被一些琐屑缠绕,感到迷茫且无力,但我们告诉自己不能哭也不能停,要一直往前跑,往前跑啊,这样才能更有望过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