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婚礼还是葬礼
老张只是看着枝枝,感觉喉咙蠕动,咕咚说了什么,但是枝枝没有听清楚。
枝枝不解:你说什么?
老张鲜有认真的眼神和语调,说:我的要求是,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记得有我在。
这如同表白的要求,让空气变得微妙起来,枝枝尴尬多于感动,只得点头代替了回答。
老张还说枝枝脸色不好,要枝枝一定要去看看,最好去看中医。他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张传统,笃信几千年中医的奇妙功效。
枝枝信任老张,心放下来了,就去看顾自己的身体。她自小要强, 做人做事无微不至。但是失眠让她心力损耗,昏招不断。
枝枝去找了林老教授,诊室里也许空调太足,当林老说:时间长了,找我也没有用了。枝枝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张牙舞爪的给危华修打电话,是愤恨吗?内心更多的也许是希望得到他的关注。她多么盼望能躲在他温暖的怀里,去抵抗这些尘世的痛苦。哪怕一分钟,就足以让她重新获得力量。
可是危华修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内心酸楚,只得孤注一掷的独行。她日日开始服中药,肯定是苦的,她每次却如饮茶一样豪迈的一饮而尽,心里的苦胜过了味觉的苦。
老张日日向她汇报进程,找的是省城最牛的私家侦探,被他安排在酒店里,无后顾之忧,只要在前端找到危华修的BUG就行了。
半个月来,危华修按时回家,与枝枝是沉默相对,然后就各自睡去。枝枝在老张发的照片上,更能了解他的行踪,眼前人不如照片人。
危华修是个谨慎的人,照片里也是个认真负责的干部,与女下属女秘书有那么些接触,也是点到即止,看不出有指责之处。
接近一个月,无任何起色,枝枝心中焦急,日日的苦药让她略有安睡,但是精神恍惚程度日重。某个午后,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呆坐,铃声突然响起,像个午后幽灵。
手机掉在地上又被捡起,里面是老张神秘兮兮的声音,他说,我在门口等你,快出来。
枝枝心中忐忑,却强作镇定:干嘛,你先说。
老张说:危华修跟一个美少女进了一家酒店。
似乎一直在等待,又似乎被惊吓到了。枝枝突然不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然后呢?
老张说:然后我就来接你了。
老张此时前面的兴奋得意已经转为了冷静,听到枝枝不着片语,心中略有不忍:那交给我处理吧,你就不用去了。
枝枝心中百转千回,抢白道:我的家里事,我不去怎么行。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拿出包包,口红粉饼腮红高光排队工作完,认真的照了照镜子,又放下头发,找出卷发棒把刘海和发尾整理了下。
走到一楼办公楼门口,诺大的玻璃门打开又合上,正是中午无人逗留,枝枝收住脚步认真对着玻璃门审视自己,看起来很完美。
但是缺少什么?掏出香水,冲着面对面笑着得女人连喷了四五次香水。她想,不是少了什么,而是多了这一缕莫名奇妙的笑。
不如不笑。这样想着,她默默的坐进了老张的宝马,她一身华丽妆容精致,像是要去出席某个盛大的婚礼;但她严肃忧郁的表情,又像是去出席一场肃穆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