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五年了吧。
昨夜,做了一个梦。有谁死去了,从很高很高的楼上坠落。那个人也许我并不认识,又或者是一个不熟络的同学。总之,我亲眼看他坠落,没有丝毫惊慌和悲伤。那个人坠落,仰面躺在初冬十月的冰冷的地面,也许是流了许多血吧。我镇定地报警,述说看到的一切。
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
前天,阿欣对我讲,她们学校有人跳楼了。
我说,不要围观。
我说,这个人,大概是有不得不死的原因吧。
你为什么要死呢?佐伯问甲村。
不得不死啊。田村卡夫卡这样回答。
我不记得许多事,甚至于忘记了对于死亡的耿耿于怀。关于那个十月末的一切以及关于事情何至于此的追问逐渐地在诸多琐碎的消磨中淡出了脑海。事到如今,他们仍然坚强乐观地活着,好似世间万事并不能使他们感受到丝毫痛苦。但那些都与我无关,我只在乎自己的这份懦弱与悲观。任他人同情也好嘲笑也罢,都与我无关。当然,更与你无关。
这些年来,我只是一味地低头朝向连自己也看不清的前方行走,不断的从一个陌生的环境迁徙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在陌生的街头吃不习惯的晚餐。不断地认识陌生的人事,然后在熟悉的边缘选择放弃。像一条脑容量偏小的鱼。五月,病态陡生,想到治疗,想到自救,想到呼救,想要挣扎一番,不能屈服,却终于被驯服。便是在那个时刻我才惊觉,无论自己声嘶力竭地咆哮或者是低声下气地求助,生存总是只关乎自己和自己所要面临的这个世界,与他人无关。我知道事情到此为止了,往前行走的再不是一个完整的自己。就像你把自己的全部留在了十六岁,我也把自己的一部分遗落在了年少无知时贸然闯入的世界。
言语只会带来误解。所以不说话。
不自由。
感情种种,相互亏欠。重则伤己,轻则伤人。所以不去爱。
不自由。
回忆不堪重负。
不自由。
不自由。
不自由。
所有的回忆都只是不必要的行李,所有的感情都只会慢慢蚕食可怜的自由。
从前不自量力,想要一肩承重。只落得一身狼狈。
也罢。
如果那里存在裂痕,那就随他崩塌吧。
愿你安好。愿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