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已下,三年转瞬即逝。当初深觉漫长的三年时光犹如飞湍瀑流倾泻而下。高中生活,单调、却又充实。简单的三年,让我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美丽的眼睛。嘴角上挑的你无比动人。俏皮的样子映进我眼中就再也没能散去。我也终于知道借着转体运动偷瞄喜欢的人真的不是胡扯。
高考毕竟是每个高中孩子的头等大事,可不能因为其他因素影响了她的学习。我们不认识,可我们的目光相遇过;我们不认识,可我们各自的朋友是对儿情侣;我们不认识,可我们曾在同一个化学班上课。虽然高考临近,可我真的不想让这缘分就此散尽,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那年六月四日,我站到她班门口,壮起胆子揪着她班的一个女生,让她帮忙叫出了那个Girl。她蒙蒙的站在我面前,她红着脸,可她不知道我心里的鹿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见她。我支支吾吾,心里演过千遍万遍的话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我只是僵硬的介绍着自己,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向她要了联系方式,最后我们都红着脸,在周围同学的起哄声中回到了各自的班级。
虽然只是个QQ号,可我依然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极其艰难的任务。毕竟只要两人之间多说一句话,就会多一段故事。毕竟从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她是那个会陪我走完一生的女孩。
那年大一,她在天津,我在济南。时值国庆,我打理好家里面,学校里,买了高铁票,直奔天津。我进了她的校园,直奔图书馆。我总能在人群之中和她四目相对,这似乎是我们间天生的默契。我随手抓了本书,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儿,萌萌的就像苹果。她扬起嘴角,合上手里的书,就那么羞羞的笑着。她的闺蜜捂着嘴巴吃吃的偷跑开,我接过她的书和背包,和她肩并着肩,慢悠悠的走在校园广场上......
寒假我们回了老家,各自有着同学聚会、相互约着一起玩耍。她和闺蜜在伊势丹的游戏广场抓娃娃,我和我的哥们摊在沙发。我们约了一场电影,靠着娃娃机消磨着时间。那一天,我就那么陪着她,静静的看着她,陪着她压马路,抓娃娃……我们都没多说一句话,却又默契的让人咂舌窃笑。进电影院我攥着票,她捧着爆米花;出来的时候她捏着票,我攥着她。相视一笑,旁人羡慕不及。那时,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大二那年寒假她因为实习不能回家,生日接近新年的她一个人在外面忍受孤独。我改了回家的机票,去礼品店里买了能录音的熊娃娃和一根礼物系带。直飞天津某医院。我裹着厚重的棉服,抱着萌萌的熊娃娃。敲开了实习医师的办公室,她披着白大褂,倚在椅子上,手里攥着笔,静静地想着。我轻呼她的名字,整屋的医生都抬头看我,唯独她从椅子上弹起,眼睛里既有惊喜,又有泪花。她跑过来抱住我,像抱着一只熊娃娃。我把熊娃娃放在她面前,按下了play键:“可爱的张女士,熊先生祝你生日快乐……”她呆呆的看着我,一脸奇怪;“希望你喜欢熊先生的生日礼物!”她呆呆的看着我,诧异的笑着;我解开棉衣拉扣,露出衬衫上打好的整齐的蝴蝶礼物结,笑着看她,“喜欢这个礼物么,熊先生策划了好久了……”她紧紧的抱住我,抱着一个蠢蠢的熊娃娃,我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抱着一个哭花了脸的洋娃娃。之后她和我说,那个时候,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儿。
老天爷不会魔法,他只会把有缘的两个人轻轻捏在一起,像捏一对可爱娃娃。大三那年,我在学校礼堂里忙活着校庆节目,那天的时间远远超出预料的晚,大家饿的饥肠辘辘,还依然坚持着在舞台上磨合,大概晚八点,天黑的像是刨过煤堆的孩子。十二月的济南冷得很。那是个集体式舞蹈节目,冰冷的舞台追光灯透射着舞者的影子。饥饿惹得大家没心思继续,大一的一个学弟悄悄的跑过来说礼堂外有个人找我,我心一抖,目光挑过那个学弟,她系着白围巾,手里拎着个纸袋,从礼堂大门慢慢的搜寻着那个她爱的男人。我跑过去,她笑着把纸袋举到我面前,可我没接,我的两只手覆在她冻得通红的小脸上,心疼地揉搓。今天是礼拜四,没有节假。我把纸袋放在椅子上,帮她解下围巾,脱下大衣。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一个纯纯的吻。要不是那该死的追光灯,我们或许也不会收获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口哨。我把衣服给她披上,她手里捧着一杯开水,我手里捧着她,雾气沾湿了我们的睫毛和头发。我们咬着冰凉的麦香鸡块,看着台上的舞蹈,享受着在座各位的鄙视。给着彼此最温暖的灵魂。
后来她去美国读了研,而我选择在德国深造。异地成了异国。见面的次数更少,她常常会把和各式各样长得帅的路人合影发来气我,而我用我和她的合影来回击她,屡试不爽,总是她率先认输。美国显然不比家里,唐人街的年味再浓也不敌家里的一顿饺子。她在朋友圈中发着曼哈顿大厦下面孤独的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她也不知道我从斯图加特经上海飞去找她。下了飞机,我用微信发给她“曼哈顿大厦下,你不是一个人啊”她回我三个问号,两个笑哈哈。我和她说,曼哈顿大厦,下午四点,我在这,陪你过年。”她飞过来一段语音,让我别骗她。四点的曼哈顿,太阳染红了晚霞,映在玻璃幕墙上,泛着光华…我看见久违的她,她瘦了。变得纤弱,没变的是那哭相,还是像个娃娃。她哭着对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痛苦的生活,我说没关系,生活再苦有我陪你一起度过。车会开,船会走,可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一直在你左右。
我比她早几个月结束了国外学业生涯,所以我在她毕业典礼后带她去了曼哈顿大厦,在人潮中跪下,用戒指和心换得她陪伴无价。我爱她。
她在北京三甲医院做着主治医师,我开了一家不小的建筑科技公司,生活很幸福,几十年后,孩子们笑话我们老了,不懂爱情,不懂浪漫。我们十指相扣,相视一笑…
孩子,要听听爸爸妈妈的故事么。
当年她问我结婚后会不会像年轻时那样爱我,我告诉她:“当然啦,和你结婚,就是想和你谈一辈子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