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你在为谁而拼?

1

我爸生病的那段时间,正赶上我家搬家。


家里没有得力的人手,我妈关系要好的阿姨托朋友过来帮忙。当时我正在堆积成山的家当里扫荡,视线被遮住了大半,和进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又一头扎了进去。

东西打包妥当,准备装车的时候,看见那个大叔已经身手敏捷地把冰箱、衣柜……大部分东西都装上了车,而头上,衣服上都落满了灰尘,我挺不好意思的,上前给他递烟,他浑身都湿透了,接过烟的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他往前踱步时,我才看清,是张五十多岁的面容,走起路来有点坡。

我说:大叔,多亏你帮忙,辛苦了。休息一会儿吧。

他说:这点东西不算啥,不累。

一边抽烟,一边闲聊了起来。原来,他是位孤老,平时干点装卸的活儿维持生计,七年前车祸时把腿撞伤留下了后遗症,老婆和孩子在那场事故中走了,提到往事时,他眼里布满了一层水雾,但脸上依旧笑吟吟的……我们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很久,他起身的间隙。我问:大叔还有什么亲戚?

他说:都怕他借钱,哪还有亲戚

我心里一阵酸涩,又忍不住问:那你老了谁照顾?

大叔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平静地说:得往前看,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搬完家,我拿钱给他,他说什么都不要,还宽慰我说:过来就是帮忙的,谁家不遇点事儿呢。

在那个尘土飞扬的下午,我久被尘封的内心为之动容,心底的压抑被一扫而空。


2

记得多年以前,我刚参加工作,负责对接新项目的审核。其中有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很敬业,几乎每天都游走在公司和项目部两地,时间久了,经常能看到他加班的身影。

有一次,项目数据有问题,我去找他当面更改,他打字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只用一只手打字,另一只是假肢。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帮忙。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用意,冲我笑了笑:不用帮忙的,虽然残疾,但我练了很多年,自己可以的。

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努努嘴终究没说出口。

隔了半晌,他一边修改一边和我聊起来。他跟我讲了一些家里的事情,他老家是河南农村的,两个孩子正在念初中,老婆留在老家照顾孩子和父母。他一步步从技术员干到项目经理,努力工作,就是想把家人接到身边一起生活。

我看到他眼里闪烁着光,眼神坚定,一股钦佩之情油然升起。

我说:那样岂不是很辛苦?毕竟你的身体……

他说:慢慢来,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的。

后开,他把数据修改好了,我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想起他打字的场景,我不知道他独自走过了多少艰难的岁月,经历过多少鲜为人知的辛酸。但他没有抱怨,没有卖惨,只是说:慢慢来。

鲁迅曾经说过: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以前我不懂这种英雄主义,直到我真正见识了这样的勇士,才知道多么伟大。命运给予我最致命的苦难,我却乐观的予以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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