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高高的山垭口,得以看到城里看不见的雾。雾还是雾,雾又不是那雾。
说这雾是牛奶一点也不夸张或怪诞,奶白奶白的色泽,浓浓的,稠稠的,似乎嘴一张他就会流进我的嘴里。写到这,我不由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感觉那雾依然在身边,在眼前,在杯中,在喉间,真是又香又甜又滋润。
这雾虽浓虽稠缺不糊,是透明的,鲜亮而晶莹的,是刚从最洁净的高山湖泊里浣洗出来的锦缎才有的轻柔,是刚才最辽阔的深海远洋里淘漉珍珠蕴藉着的光芒,是让人清醒的,不是惹人迷惑的。这是“醒”之“悟”,不是“谜”之“误”。
雾越来越清醒了,清醒地唤起了睡懒觉的太阳。
太阳从雾的怀里探出头来,慢慢喝干了这牛奶,于是,天亮了。于是,雾在我心中住下了,那清醒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