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上了一天的课,现在终于可以静下来给你回封信。
是的,我们都已经走的很远了。
每天天,我觉得日子是那么的迅疾,似乎在赶着某件事的发生,匆匆忙忙的形色,让人来不及喘息。
最近看见一句话,说:其实你不用计划着什么,生活总会逼迫着你做你该做的事情,到时候你能好好应对就好了。
或许,转入文学院的我看上去真的没什么打紧的事情,至少我现在还能专门为了写这些而跑进经信。可是,就是这种凭借自己的生活让我突然有点迷失。因为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做什么,应该往哪个方面去努力,看不到未来,摸不透人心,找不到志同道合的同行人。而一系列的不顺心又无情地试图压垮我。
你说你期待有人问你为何而来,其实我曾经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表达,亦或者说,我也不确定我为何而来。学业?追求?严寒?冷峻?......
那你呢?为何而来?
说实在的,收到这篇文章,我是欣喜而感动的,看的时候,竟然满眼泪光。或许,突然发现在这寒冷的北疆,还有人在乎,有人愿意和我分享,是感动的吧。
总归文字和人是不一样的,平日里大大咧咧,爱说爱笑的我其实怕不是最敏感最理想主义的人。
而这类人,注定孤独而受伤,却依旧奔向南墙,生怕会有一线希望,一丝可能。
你说,一些人不大愿意去触及他人的内心了。或许,是害怕吧。害怕真心给错了人,倾诉选错了人,到头来只是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慢慢地,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要选择不去轻易相信一个人!可是,每每我对每一个聊得来的人依旧掏心掏肺,然后,发现她并不是我预期的那样,她并不在乎。
似乎我的在乎与关怀只是一厢情愿,甚至换不来一声谢谢。渐渐地,你对他们的好成为一种理所当然,这种理所当然,不仅仅是他们的想法,甚至慢慢地根深蒂固为我自己的“理念”,似乎我不这么做,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或许我太懦弱又有些受虐心理,愿意委屈自己也不先生是非。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一旦出现不愉快,我内心真的很煎熬,煎熬到做不成任何事,像是一道枷锁,掷地有声。
所以我经常甚至愿意委曲求全。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其实,我之所以喜欢在简书上写东西也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因为在简书上,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发生着什么,我可以坦露心声,可以肆无忌惮地自我挖掘。大概,是不想那些我自以为亲密的人看完之后毫无反应,然后我独自黯然神伤吧。
人总是虚伪地存在着,明明想他们知道,想他们安慰,却不愿意主动赤裸裸地表达出自己。
或许碰壁太多,不愿意再毁掉一个个自己的堡垒。
“我心里的北方,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地方”。
可是生活,总是在一次次塑造我们的看法,然后狠狠打破,碎了一地渣,却要我们赤手空拳地重新拾起,血肉模糊。
这个暑假,因为种种,我尝试了喝酒,尽管只是喝了两口啤酒和一点点白酒,可是,当酒入口,真的有一种与尔同销万古愁的悲壮,甚至一度想在没人的时候灌醉自己。
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好长时间了,我已不会流泪。可是,你不知道,最近一周里,我一个人独自失声痛哭了两回,一度如你所言像个傻子。
而事实也证明,哭出来,好多了。
“世界对着他的爱人,把他浩瀚的面具摘下了。——泰戈尔”
或许,我宁愿他永远戴着那副面具,让我相信美好,相信童话,相信人心都是相同的,相信付出就是有回报的,相信一切的美好,相信总有某个角落在为我们这种理想主义的人存在。
写到这,觉得自己的表达也是天马行空,怕不是又要被你批评说散,没有衔接了吧。
一只船孤独的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莱蒙托夫
PS树洞的信~
来这里上学一年有余,我差不多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平常总觉得日子过得慢,以往的那些事情伸出手还能碰到,可我回顾这来时的路时,那深深浅浅的脚印告诉我,我走了很远了。
来的时候,很期待有人会问我为何而来,那样我就可以和他讲我心中的北疆,讲我对严寒之地的向往。可是无一人过问我,总归是有点遗憾呢。
从某一个时刻起,一些人不大愿意去触及他人的内心了。这导致那些亲切而深刻的交流,被一种虚假的礼貌束之高阁……这不得不被视为一种悲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没有以往那么密切了。
其实挺可笑的,网络发达之后,那些碍于情面说不出口的心里话能毫无顾忌地对陌生人倾诉出来了。一些人心里的世界,没有展现在亲友面前,反倒给素未平生的我们,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心里的北方,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地方。是一个冻结的土地上,游荡着熊和狼群的地方。这是我从那么多书里读到的东西啊,难以忍受的严寒、终年不化的积雪还有寒带特有的针叶林……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些从工作里脱身出来的人三三两两,提着黯淡的油灯――这稍有落魄又不失格调的小灯,去寻找酒馆取乐。酒馆是随处可见的,有大大的壁炉,炉子里总是燃着着热烈的火,人们推门进去,找个桌子坐定,便朝着老板喊“一杯麦酒”。酒是贵是便宜不是很有所谓,但一定能把人喝醉的,这是无尽的冬天里,每天所能享受到的欢乐。
我自然是知道这仅仅是我的想象,这副光景并不发生在这个年代,甚至并不发生在这个国度。但我一直不都是个冲动的少年嘛,哪怕只是为了一丝憧憬也能一头往南墙上撞,没有头破血流就不会回头。
不过这次我赌运不太好,长春和我心里的北方委实天差地远。我是寻求孤独的旅人,未曾想在这里寻求安慰。
初到长春的时候是在夏天夜里。当时我下了飞机,只觉得冷。因为有预订旅馆的缘故,我们并不是很着急。抬眼看天上的星星,我心里满是初进入大学的喜悦,很自然地想起泰戈尔:
世界对着他的爱人,
把他浩瀚的面具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