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假期结束了,年味儿已经很难感知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年龄有关,曾经对过年的欢喜和期待早已逐渐淡化逝去。我在春节期间反复被戳着:嘿,你已经30岁了…… 虽然我在以前的文章也总是拿30岁调侃,可是当习俗上习惯用虚岁来标记年龄的规矩无法辩驳自己真的是“30岁”的人时,也还是猝不及防的引发内心的波澜。
最近几个月的生活状态其实并不是特别好,很多杂七杂八的声音反复充斥着自己的大脑,时间的紧迫感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依然惨烈地压迫在自己的神经上。我知道,必须要去找到自己生活中的一根主弦,以前的和弦旋律可能已经无法演绎了。
我有一个十多年的朋友,最近两三年我们联系甚少,我发的朋友圈他几乎不点赞,也不说话,他似乎很少使用微信的社交工具。于是乎我总有错觉感觉,完了,这哥们儿要飞。
这要飞的哥们儿,认识太久了,占了我生命长度的1/2. 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有一点特别不爽,就是他从来不会邀请我去他家玩。我说,你不够朋友,对我心存芥蒂。他也不回应什么。那个时候我十分在乎“朋友”的概念吧,我想有意或者无意地邀请一个人能参与到我的成长中。那个时候,正是新概念作文大赛风风火火的时候,自己被各种校园文学作品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对“美好”有着不接地气的奢侈幻想。我总想在当下埋下未来的种子,然后在未来去收获一份经得住时间锤炼的踏实的归属感。于是,用奢望演绎一出“伟大的友谊”。可是,哪有那么多的生活是可以按自己的设计去上演?初中毕业后,其实我们的生活轨迹就开始慢慢不同了。我总嫌我的友情不够深刻,于是乎,也就总对朋友苛刻,他是其中之一,没少被我折腾,几度抓狂绝交。我从来没有长久的满意于这份友情,尽管我也找不到几个能比和他关系更好的小伙伴。在这个角度上来看,我倒有点处女座的强迫症。
好在,历久弥新的真,还是会被时间淘出来的。
2016年末,他结婚了。我从日本飞回来参加他的婚礼,随了100张1块的人民币,这100张1块钱,是我专门让在银行工作的朋友提前换的,我没有把礼金记在礼账薄上。这是我给人随份子,随的最省的一次。其实我本来是计划只给1块钱的。我被我妈说,被其他朋友说,说不能不懂事,不能乱来。可我也只有敢在这小子这玩儿这么一个花样。
2017年春节假期,我从深圳高铁回来,拖着行李回来,没回家,直接去他家先住了一晚上。他开车去接的我,晚上8点,挺冷。车上,他说:“这种被接的感觉很好吧?我可能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了。”我叹气着说:“嗨,这有什么好的,挺累的。”也许对于常年奔波的我来说,疲惫的感受已经强烈压迫了其他的情感酝酿。
他媳妇儿在家做的饭,说外面的东西没什么吃的。喝了两口红酒,烘托气氛。我突然记起来,12年前我要去这哥们家玩的打算,在12年后才实现,一个小初高的学习历程都已经结束了。当时为何这么执念呢?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想守护吧,我想守护我埋下的种子,守护我对未来充满期待却又不确定的可能性。
这家伙毕业后就扎根老家,伟大点说,是因为爱情,白话点说,也是因为爱情。这几年他的生活像跌宕起伏的故事一样,通过他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话言语,呈现传输在我的脑海里。他依然话不太多,可是穿插着抽着一根一根的香烟,和那种看似成熟的举手投足中明显的那种10几年里未变的小动作,让我淡淡地感受到,这种氛围仿若陈年老酒,正因为我们日常并没有那么频繁的交流,而突然会在冬日时刻,像极了围炉夜话的温暖,散发出陈年酒香。
他调侃说我的生活才是生活,他们的生活是活着。因为在单身汉的生活里无非是工作和个人的享乐,而他的生活里已经五味杂陈的充斥了真实的生活佐料,也许对于刚刚30岁的新人来讲,这锅大杂烩,味道还是苦的吧。所以,我总觉得他的阅历已经不是我能够比拟的了,他在扎实生长,我还在诗和远方。我可能不会再拼命的去试着完全理解他的生活,他可能也不再有精力参与到我的成长。无论是生活,还是活着,至少,我们都在让生活变得更好。
有人说男人之间的情意拉拢无非是靠抽烟喝酒和女人,这三个利器会把男人的距离感迅速拉近。我对此深深地赞同。然而兄弟之间,还有更美好的事情,那就是我看到你的成长,你懂我的过往,我们在不同的阶段抽不同的烟,喝不一样的酒,讨论一样曼妙的美女。无论胡子长成什么花样,无论肚子呈现成哪个阶段的“孕妇肚”轮廓,无论自己社会标签、家庭身份怎么转换,彼此还是能在一餐饭,一杯酒的瞬间,填充起所有的岁月沟壑,嬉笑怒骂着生活开给我们的一个又一个玩笑。
前几天,哥们带着他爸妈专门来我家,礼节上来讲,应该是感谢上次我和我爸妈参加他婚礼的事情。大人们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谈话无非是落在我们这一路长大成人的历程上。我就是那么恍惚间,看着客厅里一屋子人,突然感觉到,这一刻,不就是我12年前所幻想的“伟大的友谊”么?我曾经埋下的种子,发芽长成小树了。
我回想起最开始认识这哥们的时候,我会庆幸那个时刻的相识,我会庆幸十来年的守护,我会庆幸2017年这一刻的满足。
回到30岁的“心病”,在我想要去重新寻找一个能让我演奏新乐谱的主弦时,我终于领会到一个词的意义,它叫做“守护”。
曾经想让这个世界怎么因我而变,如今应该想想,我应该如何更好的和这个世界互动;
曾经想让我在乎的人都同样程度的在乎我,如今应该明白,在乎与不在乎并没有程度之分,而在于又没有惦念的心;
曾经想创造伟大,如今应该懂得,伟大并不是人尽皆知的大场面,而是历久弥新积累而来的真。
而所有的曾经,所有的现在,之所以有变化,是因为由曾经我是中心,变化为我们是中心。所以我想,如果30岁多一份理解和豁达,那就应该是要多一份责任和担当,去继续默默守护自己曾经播撒过的,还未开花结果的种子;去守护那些身边的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去守护那些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却又影响自己的宝物。退一步的去理解“我们”的含义,理解父母与我,朋友与我,团队与我的互动关系,守得住这些,才能保护“我们”有信念和希望,有意义和有价值的生活。
10年依旧在,那就请进生命守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