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二的那个暑假里,学校不允许留宿,我似乎成为这个城市里的流浪者。
从甘孜支教回来后,其他人都已经陆续回家,只有我和干哥留在成都,打算找实习去充实这个漫长又枯燥的假期。因为在出发前就已经海投了简历,所以回成都后几乎天天是面试。
因为学校不允许学生暑假留校,所以我俩人在偌大的城市里失去了固定的住宿。白天,我们拖着脏兮兮的两大箱行李满成都的转地铁,坐公交去面试。面试的时候,总要留一个人看着行李,总担心被清洁阿姨把它当成杂物处理掉。
每次面试结束,我们就又要马不停蹄地穿越半个城市去赶下一场面试。时间安排很紧凑,以至于经常不能吃上一顿饱饭。更糟糕的是,持续的开销使我们快穷得吃不上饭了。
傍晚时分,我们还必须拖着疲倦的身体找晚上住宿的地方。为了节省开支,总是找那种破旧的小巷子里去找最便宜的旅舍,这种旅舍总是狭窄、拥挤、喧嚣。
烦躁的心情和糟糕的住宿常常使我们彻夜失眠。
那几天的状态简直糟糕透了。面试处处碰壁,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吃不上一顿饱饭。有时看到路边摊的麻辣烫,摸了摸兜里的钱,却发现连吃麻辣烫的钱都不够。
家里也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需不需要钱,我总是向他们说谎我现在不需要,过几天就要上班。挂了电话以后,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我总会恨自己没出息,面对生存的压力,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
早上醒来的时候,干哥总是反反复复地问我:“今天该怎么办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发生。我们似乎在这个地方走投无路,那种对未来生活的种种幻想化为了泡影。
我不知道向谁说这些苦衷,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里,都这么拼了,却总感到无助和孤独!
2
我们有时会去怀疑坚持的意义:没有人理解自己,看不到未来的出路,越努力反倒是越孤独
前段时间,华仔打电话给我说:"感觉考完研下来,人都快要疯了。"
华仔是我高中最好的哥们。高考结束后,他就去了北方读大学,尽管我们相隔很远,但是还常常保持联系。在不习惯北方生活的那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愚蠢,当初填志愿选择的外省大学,就是那个时候脑袋进的水。
所以,他决定考研考回来,目标就是省内一所985、211高校。
我问他:“可不可以放弃考研去找工作?再说你这样累死累活的到底是图个啥?”
沉默一会儿,她说:“其实我不知道我现在离开学校之后能干什么,看着周围的朋友去找工作,我有时也会动摇继续坚持的信心。我有时也能够想象离开学校后的生活,成为房奴,成为车奴,这些留在城市最基本的要求常常让我感到恐惧。
我现在还年轻,我的能力完全支撑不起这样沉重的梦想,所以继续读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很多时候,我总会感到很孤独。周边的朋友都在为各自的事情忙碌着,有时遇懂到想不开的事情连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看书和睡觉。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为什么越是这样拼反倒是越孤独呢?”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我试着去给他讲一些高兴的事情,讲对未来的种种憧憬等等来转移他的焦虑。通话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语气变得轻松了好些,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他极度茫然,不知道坚持的意义在哪里,不知道未来的出路在哪里。无助,孤独和茫然把他倒腾得快要疯了。
他的拼搏充满了孤独,总让人觉得心疼。
3
都这么拼了,我们常常会感到孤独。
在偌大的城市,却找不到安身立命之所;在那么多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人理解你;你是为了生活更好才这么拼死拼活,别人总会劝你别瞎折腾;遇到困境的时,却只能自己心疼自己。
朋友给我讲了他的一段故事:
有一年暑假,他在房地产做策划实习生。为了完成公司下达的成交量,他所在的实习生组全部被安排出去做派单,拉客,举牌等这些苦逼的事情。
有一次被安排去一个较为高档的小区扫楼派单,他混进了小区。在扫楼扫到八楼的时候,被小区里的保安发现,在八楼逮到他,然后他挣脱了那些人,从小区的楼梯快速冲下来,到四楼的脚被崴了,四个人围上来。他又挣脱了,跑到一楼的时候,所有的保安把他围住。
当时,有几个年轻一点的保安上来就是对他一顿乱踢。幸好是他穿的那件学校校服引起对方的注意,才知道他是大学生,那个保安的头儿劝诫以后不要这样了,也没有过多和他计较,就直接放他走了。
“人家把你打一顿,又反过来同情你。而为了完成公司的任务,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都没有去理睬你”。
顿了顿,他接着说:“再也没有比这样更让人感到心酸的事情了,只剩下自己去心疼自己了。”
4
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熬过那最苦逼的日子,如果你还在坚持着某一件事情,你发现都你懒得去抱怨和吐槽你的遭遇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理你。
时间久了,你也就会明白:孤独,是你生活里的常态,哪怕是你遭遇不平大声吼,吼完还得一个人走。
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只能一个人走
所以你的坚持和拼搏,总有孤独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