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华洞内,少绾服了第一粒丹药,然后盘腿而坐,开始催动内力使药物运行至全身,墨渊一脸肃穆,盘腿坐在少绾身后,双掌抵在少绾后背,一边输入内力一边观察着少绾的表情,怕她对药有排斥。
大约一炷香的时辰,药物已经运行至全身,少绾开始打坐调息,墨渊退到一旁,开始专心致志的护法。两个时辰后,少绾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息结束。
少绾起身,旁若无人的走向一旁的石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墨渊,然后爬上石床倒头就睡。墨渊的眼神一直未离开她,看她倒头睡去的模样,嘴角略微上扬,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身体,一直盘腿而坐。
墨渊的思绪飘回到他们初次见面时,少绾一身红色衣裙,明媚靓丽,她施施然的走进学堂,开口第一句就问:“你们中间谁最能打?来,跟祖宗我过几招”,当时东华正爬在书案上睡觉,折颜使坏,将墨渊推了出去,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墨渊跟少绾过了二三十招,最后少绾险胜。
“墨渊,你这让的有点太过明显”,折颜悄声取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这么能打,你叫什么?”
“墨渊”
“以后你得帮我打架”
“好”
就这样墨渊成了少绾的跟班,她去打架,打不过时,墨渊出手将对方打的落花流水才算完,打的过时,墨渊则给她庆祝,请她喝酒。
想着那段时光,墨渊眼中闪过一丝丝怀念,如果没有以后的神魔大战,或许我们会一直那么走走下,那该多好啊!
直到第二天中午,墨渊才喊少绾起来,开始第二天的修炼,等调息完毕,少绾照样走向石床,倒头便睡,不知她是真困,还是想逃避什么?
墨渊倒也沉得住气,一直默默的按照折颜的要求做着两件事,第一帮少绾输送内力,第二,帮少绾护法。再此期间,墨渊竟然没有多说一句话,更多的时间,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她,表面平静内心惊涛骇浪。
少绾是从章尾山上魔族作为始祖崇拜的一颗巨蛋中诞生,一只通体雪白的凤凰,因此被尊称为少绾始祖,自诞生以来,便是孤身一人,当时魔尊庆姜对她照顾有加,少绾对他甚为敬重和依赖,尊其为义父。
后来,父神在水沼泽开办学堂,广施教化,资质优异者便可进学堂接受父神教导。少绾便来到水沼泽学习,认识了东华,墨渊,折颜,白止等尊神。
墨渊与少绾之间暗生情愫,在水沼泽的四处皆有他们的身影。
后来,父神身归混沌,学堂解散,少绾跟着墨渊回到了昆仑虚,两人郎情妾意,恩恩爱爱,着实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直到十九万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墨渊将轩辕剑刺入少绾的胸口,自此少绾沉睡,墨渊自责消沉。
“绾绾,我愿意一力承担你恨我,因为那一剑确确实实是我刺的,我无法辩白,但是造化弄人,有些真相对你来说,或许比那一剑更伤你”。墨渊看着石床上呼呼大睡的美娇娘,心中思绪万千。
有一日,少绾收功后,飘了墨渊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走向石床,背对着他躺下,睁着眼睛发呆。
不知墨渊在打什么鬼主意?她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可以这么多天了,他除了叫她起床修炼,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她对墨渊,曾经付出过真心,那些在水沼泽的点点滴滴,她都铭记于心,墨渊那么一个板正的人,为了哄自己开心,跟人打架,甚至细心的为自己指甲涂上蔻丹,可是那一剑,生生断了二人的所有情义。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平静,墨渊只是默默的守护她,临近出关了,少绾终究没忍住,“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少绾收功后,没有立即走向石床,径直走到墨渊面前。
“绾绾,现在你恢复修为最重要,其他的事等你出关再说”,墨渊看出了她这几天的挣扎,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说。
“你费尽心思的跟我进来,真不打算说点什么?”少绾向来通透,对他们的小伎俩自是了然于胸。
“绾绾,我确实有话说,但不急在这两天”,墨渊抬手扶住少绾的肩膀,眼中真情流露。
“不说算了”,少绾拍掉他的手,走向石床继续装睡。
这日,已是闭关的最后一天,待少绾收功,墨渊走过去,直接搂她入怀。
“绾绾,你感觉怎么样?”墨渊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就那样,你放开”,少绾挣扎着,最终还是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
“绾绾,这么久了,终于可以抱着你了,这样真好”,墨渊在她耳边呢喃。
许久,他才慢慢松开她。
“墨渊,神魔大战那天,有一段时间我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你的轩辕剑直直插在我胸口,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绾绾,我不能说,但是那一剑终究是我刺向你的,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绾绾,你不能不理我”,墨渊一脸祈求。
“我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面对的?”少绾此刻冷静异常。
“绾绾,你不要问了,你只要记得,我对你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从来没变过”,墨渊抬手抚过少绾的脸颊,眼中尽是不舍。
“所以那一剑不是你的本意?”
“不是,我那么爱你,怎么忍心伤害你呢!”墨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墨渊,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少绾态度坚决。
“绾绾,别逼我”,墨渊声音中充满祈求。
“你今日不说,往后也不必说了,你我恩断义绝,从此死生不复相见”,少绾说完,走向炎华洞洞口。
墨渊跟上去,从她身后抱紧她,“绾绾,你真的忍心不要我了?”
“墨渊,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我是不是应该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绾绾,我明白你所思所想,可是,我不忍心”。
“我要知道”,少绾转向他,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无一丝妥协。
墨渊知道少绾的性子,知道瞒不住了。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
“绾绾,你可还记得庆姜?”
“当然记得,我出世以来,他对我视如己出,呵护有加,一直以来,我视他如父”,少绾不懂墨渊为何这样问。
“那你是否还记得庆姜的义子庆云?”
“记得,我义父对他也是视如己出,他所有的武功都是义父亲传”。
“你可知,神魔大战那日,他与你同时中剑?”
“怎么可能那么巧?”
“那日他直直撞向帝君的苍何神剑,同时,你撞向我的轩辕剑,你可知为何?”
“不知…”少绾身体颤抖
“一直以来,庆姜在你们二人体内养着一种蛊,名曰'貞心',这种蛊,会让人暂失意识,任人驱遣。
那日,我跟帝君二人合力攻向庆姜,眼看着即将取他首级,就在那时,庆姜挥手间,你与庆云齐齐撞向我们二人的剑刃。
我虽然本能地收了几分法力,但是轩辕剑还是直直插入了你的胸口,庆云却是当场灰飞烟灭”。墨渊一口气说完这些,心胸起伏,当日之事犹如在眼前。
“你说是我义父…?”,少绾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错,一直以来,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们”。
“我不信,他明明对我们那么好,怎么可能…”少绾腿一软,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痛苦万分。
“绾绾,人心叵测,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墨渊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墨渊,我不信”,少绾嚎啕大哭,
“是他临死前亲口说的,你体内的蛊毒是东华亲手解的,出去了你可以问他”。
“怎么会这样?我一直视他如父,他怎能如此狠心?”,少绾泣不成声。
“绾绾,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墨渊一直抱着他,安慰她,直到她冷静下来,才放开她。
“阿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少绾抬头看向他。
“绾绾,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自责,那一剑,我宁可伤在自己身上”,墨渊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
“阿渊,不怪你”,少绾低下头,抱着墨渊的腰身,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十九万年的相思,十九万年的恩怨,此刻就这样慢慢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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