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在外读书的我,多年未曾好好看过老房子的村景,偶然一看,景色依旧是那年,似乎没有变化。
冬天,乡间的清晨总是带着迷蒙的雾沼,给人朦胧的美感,厚厚的冬霜覆盖在路旁的冬草上,好似一张皓洁的雪缎。在晨雾中踏着冬霜走在泥土路上,那种回归自然的微妙是在城市的水泥路上感受不到的,但那凛凛的寒风却又让人不由得拱手缩背,走在老屋后种满柏树和竹子的林子里,我不由得想,还和小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还是清一色的绿。
迎面走来几个背着背篓的女人,大约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艳丽,打扮时髦,并不是记忆里的布衣蓝裙,盘头胶鞋,唯一一样的就是那浓浓的乡音,但这几个人我看着眼生。妈妈和她们打着招呼,简简单单的一句“这么早,干嘛去啊”是那么的自然,分明早已熟识,我猜想这几位肯定是家族里的长辈吧!她们转头看着我问我妈妈:“这是你们家大女儿啊!”妈妈连忙对我说,这是你:“***家的二妈,**家的幺妈......”我拘谨的叫着“二妈”“幺妈”,脑海里却始终搜索不到任何关于这几个人的信息。突然一个念头闪进我的脑海:再等几年,我该不会回到老房子这里,我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认识我吧!我被自己的这一个想法给下了一跳,才明白,以前读“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从来没有从心灵上体会到过这种近乡情怯的心酸之感。
我边走边回忆儿时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小时候最爱和兄弟姐妹一起在老屋前的草地上玩耍嬉戏,奶奶还总是责怪我们把草踩坏了,长不起来,曾经我们还信誓旦旦的说,等我们长大了,一定会把老房子保护起来,我们还要在里面一起生活,每当这时奶奶总会慈祥的看着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在屋子后面的林子里荡秋千,为了争秋千总是和兄弟姐妹们闹的面红耳赤,转身却又在一起乐呵呵的玩闹。猛一抬头,前面已经到了,我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老房子,断壁残垣挂满了枯藤,破旧的木门顽强的斜挂在坍圮的墙上,只是整体上还能看出房子是南方典型的三合院建筑构架。记忆里的老屋是童年的乐园,仿佛和堂哥堂弟堂妹在老房子里面一起生活还是昨天的事,转眼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连儿时那说要永远生活在一起的豪言壮语都消失在了空气里。
看着那相隔不远的两座青冢,拿出供果鞭炮,我才相信了原来拄着拐杖在村头李花树下接我回家的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后来,听人说儿时在一起玩的小伙伴,有的没读高中,有的没上大学,大多都已经各自成家,甚至孩子都有了。
路还是那条路,地方还是那个地方,景色依旧是那年的景色,但还有一件东西在不断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