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一,早上六点五十分,又一次的走进了地铁,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每天也新的开始。
今天为了能有一个位置坐,特意向反方向坐了一站,这样就可以全程有座位可以坐,看着站在我前面的人,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今天是一位大哥站在我的面前,应该有三十来岁,身形微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T恤衫,上面点缀着一片片黑黑的污渍,看起来已经几天没有洗了,虽然离我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但我已经感觉到了滚滚而来的酸味。
他单手握着手机,都快举到了脸上,就像面前看着的是一块奶油面包,恨不得要把它吃下去一样。他两眼呆呆的看着手机的屏幕,微弱的亮光照在脸上,惨白惨白的。
黑粗的手指不停的在屏幕向下翻动着,眼珠也一直跟着这个节奏有规律的晃动,但一张又大又黑的圆脸上却毫无表情,就像死气沉沉的舞池中仅存的两个苟延残喘的舞者。不知道还能从中看出什么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或者仅仅为了打发时间,无意识的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他的另一只手,拿着半瓶农夫山泉的矿泉水,低低垂着,随着列车轻微的晃动,像一个被风吹动的杨柳软弱无力,看的出他也不太懂得生活,一大早喝矿泉水的人都是临时路上解解渴而已,懂得或习惯喝水的人都会自带水杯出门的。
嘴角上面留着零零星星、稀疏两片小胡子,说实话显得很猥琐了,对于男人来说,胡子要么留长一下,显得成熟、稳重;要么就别留,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印象。这种留着几根毛的造型,显得太邋遢、不修边幅了。
我无意中低下头,看到了他那双皱皱巴巴的鞋,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样的鞋了。说是黑的,但是上面铺满了像盐碱地上,灰白色一样的灰;说是白色的,但明明从白色中又透出黑色的底色,就像刚刚穿着它完成了伟大的戈壁滩穿越。但是,唯一能够让人欣赏的地方,就是它的质量,看不出一点破烂,周边有着严丝合缝的边缘,凸显出它的质量和做工,毕竟能够穿成脏到这个样子,还在为它的主人奔波行走而没有被抛弃,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当我记录下这段文字,抬头继续观察这个人看还能发现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已经不知道在哪个站下车了。可能以后再也不会看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环境和世界,没有好坏、贵贱之分,只是匆匆一撇,只不过为他留下一段永远不会看到的文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