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黑,你却很美。

眼里

2018年9月17日    星期一  天气:雨

图文|巨零


这是一块石头,我把它握在手里,我摸着它说:“很舒服。”

石头挣扎着说:“放开我,我不喜欢别人摸我。”

石头这么说反而激起我莫名的不舍,我不得不瞪大了双眼,用尽全力却依旧两眼无光。这是一块可以跟我交流的石头,这是多么难得的伙伴,我怎能轻易放手。

我紧紧握着石头,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石头在我掌心里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啊!”我大叫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小子,居然一下子抢走了我手里的石头,我听到那小子嘿嘿地笑着说:“你不看路,撞到我了,这石头,就当送给我做补偿吧。”

我不肯,乱抓一通,可是我哪拼得过壮小子的力气,我一下子被推倒在地,我感到一丝丝的刺痛正一点点袭来,我知道,我又摔伤了。

每次摔倒的那一瞬间,我都会本能地用手掌去支撑,所以最先受伤的,总是我的双手。我感觉得到,有几条血丝从我的手掌里蔓延开来,但我还是忍着痛咬着牙说:“还我。”

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猜小子只是抢个过瘾而已,果然没多久,他用力地把石头甩了出去,那块石头,居然不偏不倚地,刚好掉落在我的身边。

小子走了,石头回来了。

我知道,石头回来只是看看我而已,它马上就走。石头就是石头,它喜欢的是大地,向往的是自由,它不喜欢就这样被我带走,失去自由之身对它来说,是一种讨厌的折磨。

我猜错了,石头竟然没有马上离开,还跟我聊了起来。

“你受伤了,赶紧回去吧。”

“我经常受伤,习惯了。”

“那小子比你矮一截,你干嘛不还手。”

“还不了。”

“为什么?”

我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我突然想再摸摸石头,于是我胡乱地摸索着,我的动作肯定引起了石头的怀疑,它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居然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找到它。

“你是瞎子?”石头忍不住问了。

我没回应,继续找它,终于被我摸到了,我抓起石头,手心里带着一丝丝的血迹,我猜想石头此时肯定更讨厌这样的我,因为血的味道确实难闻,又腥又臭,还夹杂着说不清的痛感。

我重新抓起石头之后,竟然忍不住落泪了,但这是一种无声的哭泣,尽管泪湿了我半张脸。听说这个世界很美,可我只能用心感应,用手触摸,所以即便这只是一块石头,但在我心里,却是块难得的宝贝。

是心有灵犀吗?石头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竟然奇迹般地慢慢恢复视觉,直到在朦胧的泪光中,我看到了那带着五彩之光的石头,美到让我使劲揉搓自己的双眼,我要确定,我是真的看见了。

它真美,美到让我惊讶,令我感动。

但这一切看起来却很不真实,我凭什么突然可以看见,而我又为什么只看到了石头?

……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我猛然发现,眼前的世界还是一片灰暗,原来,我眼里的石头,只是一个美梦而已。

我感觉到身边有人,我用手摸索着,一下子抓到了母亲的衣襟,我听到她说:“醒了?”我点点头,心里被阵阵失落感填满。

我从床上爬起来,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衣服的口袋怎么沉甸甸的,我伸手一摸,居然碰到了一块东西,那块东西的触感很是熟悉,我颤抖着摸索着,触碰着,猜想着。

是石头,石头回来了,就在我身边!我突然大笑着跳了起来,这感觉,比在梦里我突然看见五彩之光还要幸福和快乐,恐怕在旁的母亲都被我惊到了,一块普通的石头,竟让我如此兴奋不已。

我忍不住对石头说:“在我眼里,世界很黑,你却很美。”

我想,石头一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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