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我的“白鸽”正从东边飞过来,沐浴着晚霞的橘红。
翻开相册,回忆如约而至。那个时候,只要听到开门声,她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奔到我的怀里,婴儿肌在我的脸颊磨蹭,用稚嫩的童音诉说着对妈妈的思念,偶尔还告个状,爷爷奶奶今天凶我了,吧唧吧唧亲我一口,给我蹭一脸的口水,嬉笑跑开,也带走了依恋。
后来啊,上了幼儿园,排队放学时只要看到我们,都兴奋得挥手,那笑容像极了清晨的阳光,轻薄,透亮。依旧是粘着爸爸妈妈,手牵手走路,在爸爸妈妈之间荡秋千。我每天上班之前,她睡得香香的,忍不住亲一口,她睡眼朦胧跟妈妈说“拜拜”,声音钻入被子,暖暖的。
现在,晨光熹微,就背着书包,提着饭盒去上学了。厚重的书包,满载知识的重量,有半个人高,虽然我知道应该培养孩子的自立自强,但是我还是想把重量移到我的肩膀上,但她不需要了,她能自己拿得动,弓着腰,书包上的粉色小兔子玩偶一蹦一跳的,我只是陪着走路,手牵着走,看着一路的风景,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她讨论班级的好朋友,诉说着有趣的事情,话题里再没有了妈妈的影子。到校门口,挥挥手“爸爸妈妈,拜拜喽”,欢快,自由地混入上学大军,我伫立着,朱红的教学楼和校门近在我的眼底。校园是绿的,操场和门卫室右边有玫瑰和青草相伴,不由得想起了陈忠实《我的白鸽》:“两只老白鸽绕着房子飞过来旋过去,无疑是在鼓励它们的儿女勇敢地起飞。果然,两只小白鸽起飞了,翅膀扇打出“啪啪啪”的声响,跟着它们的父母离开屋脊,转眼就没了踪影。”
我养的大“白鸽”在江南上空飞翔,小“白鸽”依偎在爷爷怀里,抱着奶瓶喝着奶奶冲的奶粉,这一刻,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