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休宁的里庄村,我是一定要去的,里庄位于休宁南部与婺源交界处,是个高山村落。
走的路线无一例外的是选择218省道,下图是在羊栈岭上往南方向看,每每走到此地,喜欢往山下拍一张照,不同的季节和天气,会有不同的景象。
路线是:黟县—渔亭—渭桥—陈霞,中间路过廻溪村,朱升的故里。百度上这样解释:朱升(1299 —1370年),元末明初军事家、文学家,明代开国谋臣,官至翰林学士,元末被举荐为池州学正,被称枫林先生。后因向朱元璋建议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被采纳而闻名,这一带,有关朱元璋和朱升的传闻轶事很多。
上一张回岭村到里庄的线路图,这一段路程10公里,看过图你也就明白,为什么这一带的地名总是喜欢带个“回”字。
过了廻溪村,开始向着五龙山深处逼近。这几天一直断断续续下着小雨,走路不方便,但风景在此时最好看,你不听说 “烟雨徽州” 吗?
这是到了五龙山下的回岭村拍下的,秋天是安静的,万物开始收敛起躁动的心,稻子再有几天就要收割了,看上去黄澄澄的一片,远山巍峨,山上云雾缭绕,那粉墙黛瓦的村庄被五龙山拥揽在怀中,安逸、祥和也是幸福的。
有的时候看到皖南山里那些美景,不自觉有种想哭的感觉,是悲伤吗?当然不是,你听过艾青的那首诗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你看看,还没说上两句,又开始矫情了。
走到此处,有两个小伙开着一部山东聊城牌照的奥迪车也停在此,但是,他们仅仅是照了几张相就掉头回去了,大概这巍峨的山把他们俩给镇住了,看来他们与大山无缘。
开始来来回回的爬坡。
看着回岭村离你越来越远。
接近山垭处云雾变大,不再能看到山下的美景,特别是那九曲十八弯的公路拍不成了。
这是山垭处,过了这里就能看到里庄,我用软件测得的海拔是816米,不知准不准。
到里庄了,村民喜欢在小学门口的操场上坐着聊天。他们这儿跟邻近的板桥乡一样,讲婺源的方言,我听出来了。
这是里庄小学,连办公室总共三间。
总共有三个学生,一男两女,而且大小不一。
这是最大的,九岁,三年级,不妨叫她小洋吧。她正在画一幅画,她跟我解释道:画中两个小女孩追逐着玩,有个大人躺在竹床上,村边的山上有瀑布流下,那画中的意境是很美的。
需要特别说的是,她有父母,但事实上却和孤儿无异,她原本在浙江义乌读书,最近才被迫转来的,和里庄的姑姑在一起生活。
为了她的隐私,我在此不想多说什么。如果有哪位有机会去了里庄,最好也不要打探什么,尽量不要打扰她。
这些是学校唯一的代课的程老师说给我听的,他也是出于同情才将小洋揽到身边。
放下行李,在村里转悠,整个村子大概就我一个外地人。
转着转着,居然转到了小洋家,她姑姑干活没回,就她一人。她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礼貌、热情、谈吐不凡,又不失孩儿的稚气,看上去她身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给你的状态是非常放松的,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生爱怜。她母亲好像是贵州人,你仔细看,他的脸庞清丽且较窄,有西南美女的特质。
小洋家的厅堂我没进去,这是在门口拍的。和大多数旧式徽州农村家庭无异,照壁上挂着画轴,下面是条案,前面一张八仙桌,一样的摆设,一样的格局,看见了前厅,就知道后堂,知道了灶台,甚至知道了锅盖下的那一碗吃剩的酸菜或毛豆腐,他们是那样的如出一辙,遵循着固有的传统,像稀世化石。
我身边是不乏外地人(指皖南以外的人)的,但凡说起皖南或徽州来,好像除了这儿的山水就再没什么可说或可看的了,甚至还有一点对这里“穷山恶水”的鄙视,而我看徽州山水只是附带的,那融入了山水间的人文情怀才是我心心念念,挥之不去的。
一会儿感到它距离很遥远,一会儿又觉得离你很近,总是在陌生和熟悉、模糊和清晰间游离、徘徊,这一方土地,除了可寄情山水外,还留下了 “徽韵”这等事,美好的事物总可以期待,真是好。
这是村里的水口,有好几颗粗壮的枫香,中秋快到了,深秋还会远吗?想起年复一年,那落满一地像小手掌一样的红叶。摄影爱好者是喜欢那个季节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在网上铺天盖地。依我之见,大部分都渲染过度了,其实,画面和文字在表达形式上是雷同的,越是平实,越具有持久和深沉的美感。
往这儿有条去阳台村的石板路,十华里长,本来是准备去的,但听一村妇说,路上草长得老高,怕是天黑前赶不回,所以放弃。
这是站在高处看里庄,里庄据说是华东海拔最高村,我在学校操场测得的高度是780米左右,程老师说有游客测得的是800米,当然,还有远比学校这更高的房子。平均下来超过800米是绝对有的。
是夜,程老师叫我在学校住宿,几张桌子一拼,成了不错的床,就是盖的少了点,山里的夜还是挺凉的。至于饭,当然还是从黟县购买的一袋馒头和鸡蛋,我这人好打发,像猪猡,一盆猪潲水,都能吃的吧唧吧唧的,忒香。